辛愿笑了下,垂眸望去,他手背上被撞出来的淤青已经淡淡散了,只留下一圈发黄的痕迹,像振翅的蝴蝶。
她压下心头的妄念,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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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辛愿便拖着箱子回到水镇。
这段时间几乎都住在医院的陪护床上,虽然是vip病房,但是条件和酒店不能比,她这段时间几乎没舒舒展展地睡过觉。
一开始担心宋知樾止痛药剂量够不够,半夜会不会喊痛,后来倒是习惯了整夜整夜的仪器响声,只是身边有一点动静,她都会立刻从昏昏沉沉的梦里醒过来。
进酒店房间,先是松松快快洗了个澡,灌下一杯咖啡因,然后再去拍摄现场。
虽是初夏,但天气炎热,棚内气温高达三十八度,尤其令人胸闷气短。
阮惠敏蓬头垢面,将凌乱长发在脑后抓了个髻,穿了件松垮的T恤,恨铁不成钢地对沈虔发脾气。
“这段很难演吗?沈老师,你之前的作品我是看过的,这不是你的真实水平。”导演捞了把刘海,换了口气,“刚开机状态不好我能理解,但是中间那会儿多好啊,怎么今天一场打戏还要NG五遍?我都替你累得慌!”
沈虔垂着眼皮,大刀阔斧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英俊活泼的年轻人,喘着气点点头,这会儿连一句完整地话都说不出来。
辛愿站在他身后,能看见背后戏服被汗水打得透湿。
表演上的事她不能干涉,否则就是驳了导演的面子,她转身去制片组找到许月怡,问:“棚里可以接空调吗?”
直接开冷气会影响现场收音,只能用接管道这种办法来给演员和工作人员降温。
许月怡拿一叠通告单当扇子悠悠扇风,扒拉着电脑看了眼财务表格,冷酷无情地说:“钱不够。”
摄影棚外有几个探头探脑的粉丝,似乎对他们哥哥挨导演骂这件事极为不满,暗搓搓拿手机准备拍下来发到网上。
许月怡走过去让场务帮忙处理,回来的时候瞧见辛愿还在那儿看账单,握着鼠标滚来滑去,若有所思。
“接下来几天都是上午十点才开工,到下午三点期间我们可以接空调管道,三点之后每开一个小时停一个小时,如果当天是大夜,或者晚上十点还没收工,就开一个小时停两个小时。”她找了张废剧本页写写画画,“这样算下来,应该超不了多少。”
许月怡看了眼,点点头,极为了解地看向闺蜜,“超出部分的你打算自己贴?”
辛愿故作轻松地笑了声,“没多少钱的。”
许月怡手指在纸上哗啦敲了下,“你是制片人,你说了算。”
她拿起电话给场务和生活制片打电话,辛愿口渴难耐,从泡沫箱里摸出瓶冰水,咕嘟咕嘟灌下去。
“喝冰对肠胃不好。”许月怡叹了口气,斟酌再三开口,“宋总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他……”
“他没事。”辛愿摇摇头,态度很淡然,“反正他说他没事。”
或许是看见辛愿回组,沈虔的状态好了不少,最后几天戏份终于往下顺利推进。
这期间辛愿还是保持着先前和宋知樾的联系频率。
他发来微信,汇报自己已经办理了出院,每天上午坐轮椅去公司,下午去康复中心,现在站立和走路的时间越来越长。
只是除了生活外,对于那场董事会和宋文,一概闭口不谈。
辛愿和宋知樾有足够的默契,他要她信他,她便绝对不去操心,他不主动说,她便也不主动问,更不会去网上搜索相关消息。
就算有人将华天动荡的股价和双方舆论通稿拿到她面前,辛愿也立刻移开眼,只说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
虽然有天早上起床,她看见宋知樾发来微信,凌晨两点半,一句突如其来的“我很想你”,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她立刻给宋知樾打电话,对方占线忙音,于是打给徐行,徐行说:“宋总现在正在开会,夫人有急事吗?”
辛愿松了口气,能开会,说明至少人是安全的。
她轻声说没有急事,结束了这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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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期快半个月,《明珠天南》终于在一个盛夏顺利杀青。
这部戏从冬末拍到盛夏,剧组有足足五个月艰苦岁月里日夜相处出来的革命友谊。
这一晚的杀青宴上,领导们很懂事地没来打扰,工作人员都放浪形骸,端着酒杯勾着脖子哭哭笑笑,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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