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不再犹疑:“好,许老先生,我会来的。”
“暂时不要惊动汀舟。”挂断电话前,许远山最后嘱咐道。
林棉照办。
许远山看到她走进咖啡厅,竟亲自从座位上站起,迎着她过来了。
林棉虽没见过许远山,但看着这个男人朝自己的方向来,长得又和许汀舟有七分相似,年龄也差不多吻合,便知道他就是许汀舟的父亲。
“您好!”看着对方笑脸相迎,她有些受宠若惊。
“林小姐,这边请坐。”
许远山吩咐侍者上了些甜点和咖啡,转而对林棉道:“我知道你午休时间,但我又不想占用你晚上的私人时间,冒昧做主给你点了些简餐,今天主要是找你谈些要紧事,以后有机会,我很愿意好好请你吃个饭。希望你理解。”
她的客气让林棉更加忐忑:“许老先生您太客气了,我中午吃得很随便的。您有什么话只管说。”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许远山道,“你对我儿子印象怎么样?”
还好咖啡还没上,不然此时嘴里若是含着一口,恐怕林棉会形象尽失地喷出来。
这种对白的潜台词,她还是能听懂的。
“许老先生,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林棉抓了抓耳垂,有些无奈。
“不见外的话,叫我许伯伯好了。”
“许……伯伯,”她艰难改口,“或者说,我误会了你问话的意图?”
“不,你没有。”许远山看着她的脸,说“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我的心思。”
“我好像是猜到一些,可我不太明白啊!”她一脸尴尬和无辜,“不,应当说,我完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您产生了误会。”
“小林,你不要激动,”许远山倒是很沉着镇定,“听我慢慢和你说。”
林棉其实觉得今天的这次见面满荒谬的。如果是过去,她一定觉得这种情节只会发生在狗血影视剧里。如果今天请她的不是许汀舟的父亲,恐怕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小林,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在得到肯定的许可后,许远山继续道,“汀舟的伤是怎么造成的,你可知道?”
“听说过一些,但不知详情。”想到她的伤残,她的心思、她的声音都变得柔软。
“大二暑假的时候,我带他去的高尔夫球场。”许远山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浑浊的湿气,“突然而至的一场雷暴雨,他被闪电击中,电流从右臂贯穿到了他的左腿。结果就是,右臂截肢,左腿也受了严重的损伤。你应该看得出来,他的膝盖和脚踝都不好,肌腱也损伤得比较严重。普通人像他这样程度的伤残,多半是要拄拐的,可他却坚持复健,又自己琢磨了些技巧,这才能离了拐杖行走。他说过:自己只剩一只手了,不能用来拄拐用,那样就太浪费了。”
林棉的眼泪不争气地掉在了桌面上。
“他原来是预备做雕塑家的啊。”许远山哽咽着叹息道。
“我知道,听他提过。”
“他和你说过这些?”许远山讶异。
“提过一提。”她说,“不过,我觉得他做什么都可以成功。”
“不,”许远山悲戚地摇头,“尽管不乐意,可我必须承认,变成残疾的他,有很多事情力不从心。可我多么希望,至少他的身边有一个人能真正懂他、疼他,他也不必一个人什么都忍在心里。可是这也很难,他的情况,很多女孩子都接受不了,能接受的女孩子,又大多出于其他的目的。汀舟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受不了别人勉为其难又或别有所图才和他在一起。”
她赞同许远山的话。她怎么会看不出许汀舟的骄傲?他也有资格可以保有这份骄傲的,不是吗?
“许伯伯,会有好女孩心甘情愿地和许总在一起的。”她的话出自真心,并非只是口头上的宽慰。
“你真这样想?”
“真的。”她的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许远山,不住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您也好,许总自己也好,总把他的缺陷放得那么大,我可不觉得。”
“那么,你愿意尝试和他在一起生活吗?”
“哈?”林棉着实惊呆。
“我是说——尝试。”许远山强调,“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吗?”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吧?”她下意识地喃喃道。
“当然,如果你这头同意了,我也会和他去谈。”
“不不不!”要疯了!她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更不想被许汀舟想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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