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搭在手臂处,白色纸条从口袋滑落。
明念弯腰捡起纸条。
看清上面的内容。
一个人六位数的旅游。
她没记错的话,纪濯当时从景家离开的时候身无分文。
他离开景家不过十个月,年初还支付过邱玉臻的手术化疗费用。
算不上天价,但对于现在纪濯来讲是比不小的费用。
如果是曾经的景濯,明念会惬意的享受一切。
可如今的纪濯,从头开始,本就很难。明念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些。
让她报恩?
报的哪门子恩?
报恩就是让她陪他旅游吗?
明念鼻子酸涩,难以言喻的情绪裹挟着她。
她曾经羡慕很多家庭父母无条件爱子女,也羡慕别人可以轻易获得朋友喜欢追捧。
她常一边为电影里的爱情感动,一边告诉自己,爱情是存在的,只是不属于从不被命运之神眷顾的她。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都要付出成倍的努力才能得到。
可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无条件爱她,不愿给她任何负担。
她有独属于她的太阳。
太阳抓住她,对准她的心,源源不断散发热烈的爱,晒透她体内的每个细胞。
纪濯从未要求她改变。
他像照在她头顶的一束光,帮深处在迷雾中的明念,找到方向。
她想,她是喜欢纪濯的。
旅行结束,他们也要离别。
纪濯本该站在巅峰。
她希望纪濯可以不留牵挂的离开。
机场。
即将各奔东西的两个人,恋恋不舍望着彼此。
明念眼眶泛红,她强颜欢笑道:“夏天发生的故事,就让它留在夏天。”①纪濯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湿意,“可你知道,那个故事,并没有只留在夏天。”
往年暑假,汉普顿的庄园庭院会搭起露天影院
每年夏天,明念都会重温《恋恋笔记本》,尽管看了数十次,明念还是会为他们的爱情感动,哭的一塌糊涂。
而纪濯绝不会放过任何笑话她的机会。
他怀揣这样的心情,坐在她旁边陪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明念抿唇,强压不断涌动的悲伤,声调略带鼻音,显得有些撒娇意味,“你也说了,那是故事,可我们不是。”
止不住的泪水,模糊视线。
明念从包里找纸巾,倏地摸到一支钢笔。
她将笔递给纪濯。
纪濯疑惑接过,钢笔在他手心旋转,幽幽道:“我把真心给了她,而她却只送给我一支笔?”②
他学明念,引用电影台词。
这部电影同样是明念很喜欢的爱情片。
明念脑中瞬间浮现出电影男主流鼻血的模样,破涕而笑,摆摆手,“no,no,no,我们不是《情到深处》男女主角,OK?”
“我全身上下就就这支笔最值钱,是限量款的,笔尖镶有钻石,你在国外没钱的时候可以卖掉它。”
不过又是重新开始罢了,纪濯不在这些。
钢笔停止转动,纪濯握紧钢笔,他想如果他去国外,除了旅行的照片和视频,和明念有关的实物只有这支钢笔。
他笑意带着苦涩,喉咙如滚动砂砾般嘶哑,“明念,只要你对我说那三个字,我就不会走。”
那三个字,明念曾在圣诞节引诱纪濯讲出。
话跑到嘴边,又咽回去。
明念撇撇嘴,口是心非道:“你当景家少爷的时候,我都心不甘情不愿的讨好你,你凭什么认为,当你是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会爱你呢?”
纪濯脚步逼近,一字一句道,“因为当我姓景的时候,你的目标不是我,是景家,而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我,没有其他身份。”
鞋尖相碰,明念不愿后退,仰视他,发现他眼尾不知何时微微泛红。
他目光烫人,灼伤她的心,她挪开视线,道:“所以你就那么自信,我会爱你,爱到可以舍弃一切吗?”
纪濯倾身抱住她。
明念埋在他怀里,听他心跳砰砰作响,她说不出深情的话挽留住他。
那三个字不应该成为束缚你的囚笼,雄鹰展翅高飞,链子锁不住鹰爪,浩瀚的天空才是你的天命所归。
胸前的人,犹如小猫眷恋磨蹭,挠的他心痒。
此时无声胜有声,纪濯心软的一踏糊涂,柔声道:“是我,愿意为你舍弃一切。只要你说那三个字。”
这句话在明念头顶炸开。
烟花是美好的,但点燃烟花爆竹时,处理不当,亦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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