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眼神落在他上臂纱布溢出的红色,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你自己没耐心主动当诱饵,人家着急捕猎,你又嫌他们动作太快,真有意思。”
这些话说的像极了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没有一丝感情,只有理性的审判,言语如寒流包裹纪濯的心脏,他苦涩一笑,“我想处理好这些事情,尽快回国,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吗?”
明念避开他的眼神,清凌凌地道:“不知道,也不想猜。”
眼神逃避,言语拒绝,暗藏钩子。
沉寂的心春潮回暖,爱欲为柴点燃他眸中的热烈,纪濯急忙接话,“回国是为了尽快和你在一起。”
“哦。”
窗外骤雨来袭,明念含糊不清的回答淹没在雨声里。
深夜,纪濯躺在于他而言窄小的沙发上,长腿支在沙发扶手,悬在空中。
他脑中浮现明念说的‘两清’还有漠不在意的态度。
今天的失约,让他处于被动,他拿捏不准明念的态度。
本该如铁遇见磁铁般紧紧相贴的他们,中间横亘一条溪流奔流不息。
不对,准确来讲是从一开始他见到明念起,就一直在被她溜着玩。
跳舞试探后,说再也不见。
热情拥吻后,说是老朋友。
他整个人连同所有的心跳听她调遣。
他很享受明念花心思在他身上,但他讨厌明念说出那些淬着毒的话刺他。给一巴掌在给一颗甜枣固然有趣。
他失约,也活该受承受巴掌。
可明念今天一句怪他的话都没有。
他宁愿明念打他、骂他,也不想明念这般如此冷漠。
温水煮青蛙。
饱受煎熬的青蛙何时才能变成王子拥有公主呢?
窗外雨声连绵不断。
我们都知道,无论雨夜多漫长,朝阳从始至终,未曾缺席。
*
阳光穿过云层,微风拂起纱幔一角,影子飘荡在地面,引领雨过天晴的草木清新袭入屋内。
明念一早醒来,就开着面包车出门,去加油站加满油后开会公寓原地,又在车内扶手箱放入几张百元美钞,算是对工人无言的感谢。
等她回来,开门一瞬间闻见饭香味,她循着香味来到未曾被她宠幸过的厨房,发现纪濯拿着锅铲在炒菜。
“尝尝?”纪濯听见动静,侧身望向她,眉宇间又恢复往日光彩。
“你的伤……”话说半句,明念咽下想关心他的话,话锋一转道:“看起来就很一般,不想吃。”
接下来几天,明念每天都在上班,回到公寓就呆着卧室不出来,完全不给纪濯一个眼神,但她并没有赶走纪濯,这倒是给了纪濯一个希望。
纪濯养伤期间一直居家办公,有工作人员给他送来换洗的衣物和相关资料。
他晚上忙到很晚,为了不打扰明念睡觉,总是在下午和第二天清晨洗澡。
故而,明念每天早上去卫生间都能和裸着上半身,围着浴巾的纪濯擦肩而过。
视觉的冲击再加上他浑身透着干爽的沐浴露清香,浴室氲起的水汽填满两个人的心猿意马。
至于李龙和Dirk只在明念公寓住了一夜,次日便就离开。
一周后,明念下班回家,发现消失的两个人重新回归,他们三个在书房开会。
纪濯有点喧宾夺主,把这儿完全当成他自己家了?
明念没有避嫌的意思,随手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坐在他们旁边,默不作声地阅读。
李龙和Dirk在明念进来那一刻,声音戛然而止,他们同时望向纪濯,纪濯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
他们高谈阔论,毫不避讳在明念面前讲很多远比新闻还精彩的事情,以及一些知名人物的内幕。
明念听得啧啧称奇,书本掀开一页,目光恰好落在那句——【我爱你,
不仅因为你是谁,
还因为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①
当他们三个男人聊到某个中国人时,Dirk将话题忽然跳到名字含义上面,他问道:“龙哥的名字是飞龙在天,濯哥你的‘濯’字出自哪里?”
明念低头看书,细品这句诗的含义,耳边响起问题,脱口而出道:“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轨度其信,可明征也,而后可以治人。”②
‘濯’字包含景父对孩子的苛求,希望他规范自我,洗濯污念,当优秀、能让人信服的领导者。
此话一出,明念意识到多言,这话怎么也不该由她说。
她紧抿唇瓣,和纪濯对视一眼,而后低下头,佯装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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