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到此就该结束。
若无意外,沈淮之会在顺利完成学业后,垂直进入自家集团做那高高在上的总裁。
而她继续是不爱理会一切的严肃,更热衷吃喝玩乐的懒散小姐。
他们的人生规划毫不相干。
此后除却一些社交场合,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除了,她的心头总时不时浮现出沈淮之那时望来的一眼。
为什么总是会想起呢,秦舒予皱着眉,难道她喜欢沈淮之?
她对他一见钟情?
答案悬而未决,他们之后也果真再无接触。
那短暂的一眼也在时间的日复一日里,存在感渐渐消退。
却从未被她遗忘。
后来,在他们争吵与分离的一周里,某个黯淡的晚上,窗外无星,对面的江上涟漪平静。
秦舒予卧在套间客厅的沙发上,忽然从梦中惊醒。
她再次梦到了那场宴会。
在意,喜欢,和爱……关系似乎递进。
但如果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对她有着吸引力呢?
也就是在那时才意识到,她平时里总说自己是被迫与沈淮之结婚,可如果她始终忘不掉他的眼神,如果人不会记住自己没有兴趣的东西……
那她对他,大概还怀有了一两分自愿走入的甘心。
秦舒予抬起眼眸,瞳孔乌黑清澈,和沈淮之幽静的眉眼对视。
他无论何时都矜贵淡漠,相处那么久,她也能感受到他的冷静自持不止是表象。
对于自己的每个行动,他大约都有充分的自知力。
现在,在一切之后,这样的他在他母亲的墓前,应诺向她坦诚了那些过去。
然后又说,他担心过自己会失去她。
黄昏的逝去不给人留下反应的时间,光芒已落,周围空旷安静,秦舒予的凝望显得安静而郑重。
此时的气温还不至于让人在说话时呵出小小的白气,但也许以后会。
以后。
她想和他拥有以后。
踮起脚,秦舒予眸光专注,像在这浩大无垠的天地里只想给他听见似的,只把声音送到他的耳畔。
“既然你是主动选择的我……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吐息温热,气息落在了沈淮之的耳畔,一些热和轻。
“你大概,也是我的主动选择。”
“沈淮之。”她清晰地喊。
亲自替自己的秘密盖章确认。
沈淮之静望了她片刻,空气漫长,他一点点地扣住了她的手心。
空旷无人的地方拥她入怀的时候,他们在十指相扣。
而夜空里星子回旋。
他们在下面,会被亿万光年前的星星看见。
。
秦舒予不知道今天要来墓地,也就没携带祭拜的用品。沈淮之不会和她计较,但秦舒予总觉得有失礼仪。
墓前放着他从车上带下来的一束鸢尾,秦舒予想了想,干脆用自己手提包上的丝巾折了朵丝巾花。
那是品牌和艺术家的联名合作款,好巧不巧,画着的正是用黑白线条勾勒出的鸢尾花枝。
放下那朵鸢尾的时候,秦舒予抬头,沈淮之很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回去时依然是他开车,公路不比赛车场,速度可控,也能让一旁的人更游刃有余地欣赏司机的模样。
沈淮之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里朝旁瞥去一眼,见到秦舒予歪着脑袋看他。
他动作略顿,淡声询问:“沈文星会在今天晚上出境,你有什么话要告诉他么?”
他平静补充:“他还会在机场停留二十分钟。”
沈文星在江城的势力这几天已被全部清理,他以后若想再掀起什么风浪,简直难如登天。
他筹谋多年,一朝得到这个结果,还来自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怎会甘心?
怒骂沈淮之不知好歹,狼心狗肺时,沈文星的神色甚至因激动显得扭曲可怖。
但沈淮之始终注视冷淡,神色平静。
末了微微抬手,他身侧随行的助理立即意会,上前留下一张出国的机票。
他不会再让沈文星有机会干扰到现状。
尤其是,干扰到有关他和秦舒予的生活。
也因此,对于这位生父,他从头到尾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欠奉。
秦舒予没在现场,不影响她通过出国的举动猜测到沈淮之的意思。
她抱着有点泛甜的心情,思考片刻后,“……不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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