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抱了一会儿， 她终于松开沈淮之，手指探出， 从他深色的外套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
没收手机的“禁令”解除，沈淮之任由她动作。
计划有了些许变动， 他也需要将秦舒予的决定同步给公关部门。
那一边， 秦舒予打开社交平台， 节目组给她注册的官方账号里， 红点消息铺天盖地。
她看了看最新评论，在褒贬不一的声音里， 忽然“呀”了一声。
“有新情况么？”
沈淮之的眉微皱。
舆论在某种方面说得上风云变化， 他以为这短暂的时间内， 又有了什么新的对秦舒予不利的谣言。
秦舒予目光盯着手机屏幕， 没有应声。
她显得专注，在认真阅读某篇微博文章。
沈淮之视线轻落，冷静地打开自己的手机， 很快明白了她因何惊讶。
而这时候，秦舒予指尖轻滑， 一篇长文终于见了底。
她缓了几秒，开口尚有些怔怔：“之前省台那档节目的主持人，出来帮我说话了……”
那篇文章在大约一个小时前发出，全文没说什么，只是回忆了那时候他对秦舒予的印象。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细碎的文字一共占据了一个半的屏幕，说他记忆里的秦舒予漂亮，努力又认真。
他额外提到了那场被网友议论纷纷的临时主持。
事实和秦舒予以为的有所出入。
她以为自己是因为父母的关系直接空降，事实上，台里早有从内部培养新主持人的计划。
只是高层要求计划保密，彼时她只是一个实习生，也不会知道这些消息。
她形象好，刚进去的时候台里就注意到她了。
前面的实习阶段一直是对她的考察，她表现突出，台里早有提拔她让她在节目里露脸的计划。
刚巧，主持人那时候意外住院，季从露趁着酒会找上门去。
在这些条件的加持下，让秦舒予挑大梁顶班，更像是台里顺水推舟的人情。
与季从露无关。
从一开始，她被选中就只是因为她自己。
事关季从露的这一段，那位资历很深的主持人是私聊发给秦舒予的。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秦舒予的家里背景。
当时她忽然辞职，他还觉得可惜，后来偶然一次，他终于碰见季从露，几番委婉打听之下，才知道她是介怀父母的插手。
不是没想过找机会和秦舒予解释误会，但她一直在更新的朋友圈照片如此丰富，他犹豫半天，又觉得或许没有必要。
也许她早已对这个行业失去了兴趣。
直到这次关于她的舆论甚嚣尘上。
而他看到，秦舒予又重新回到了舞台。
手机被秦舒予递过去，这些内容展示在沈淮之的眼底。
暗中培养主持人的计划他同样是第一次知道，看完之后，他目光静落在她饱满的脸颊上。
秦舒予起初有点发怔，但很快的，她的欢欣也从眼瞳溢出。
他早与她说过类似的观点：她的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
但当这一切真的被当事人亲自确认，她的喜悦更像是时隔多年后终于咬碎陈皮糖的酸苦外衣，尝到内里的回甘。
手机重新回到了秦舒予的手里，沈淮之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掌心，“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很优秀。”
秦舒予低着头，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斟酌着回复主持人前辈的信息。
听见这话，她翘了翘唇角：“可你最初就没看出来。”
最初，沈淮之明显对她不感兴趣。
说不感兴趣都是轻的，恐怕还觉得她烦人聒噪，总和他作对。
她这时翻起旧帐，沈淮之微微抬唇：“我看出的是别的方面。”
他的指尖捻过秦舒予散落的发丝，几分戏谑挂在面上，“比如，舒予花钱如流水的能力。”
“……我还是那句话。”
秦舒予拍掉他的手，理直气壮，“你的钱太多了，只进不出十分危险，就需要我帮你做平衡。”
沈淮之不意外地笑了笑，牵上她的腕，“就当你说得对。”
“……什么叫就当？”
秦舒予不满地鼓了下腮帮子。
只剩一只手打字，不太方便，顿了顿，她的尖指甲扎向沈淮之的掌心。
沈淮之合拢，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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