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小了。
他不知道人原来可以这么小，皱巴巴的脸，看起来丑丑的，好可怜。
早产儿非常脆弱，需要精心呵护，但明筝产后没有休息多久，明昭安稳从保温箱出来后，她就匆匆飞往国外。
照顾明昭的差事便交给了林姨。
周庭昀跟在林姨身后，围着小宝宝打转。
明昭这时候很乖巧，不哭不闹，只是盯着周庭昀看。
直到周庭昀无意识说她丑。
一瞬间，哭声震得阿姨们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周庭昀六神无主愧疚难安。
他当时其实没有具体概念，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哭声让他知道自已犯了大错，但是明昭已经不想搭理他，白天一靠近就哭，只有晚上睡着才敢去看她。
看着她闭着眼睡得香香的样子，想起白天她对着林姨笑眯眯，却不肯他接近。
他觉得又酸又难受，更责怪自已。
医生说过早产儿最好少哭闹，他却让她哭成这样。
失眠好多天，后来哄好人，明昭终于肯对他笑，圆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弯弯的月牙。
好可爱。
他霎时间觉得天都晴了，内心好像有上万只白鸽飞舞。
于是，守护妹妹的笑容成为了他心目中头等大事。
他开始更加积极，坚持要跟着林姨学习怎么换尿布，调试水温洗澡，冲泡奶粉，以及拍奶嗝避免婴儿吐奶。
周庭昀学习能力从小就得以窥见，上手非常快。
掐着点换尿布喂奶，晚上都守着摇篮寸步不离，最后干脆将其摆在自已床边，时时刻刻都想盯着她瞧。
林姨本以为这只是小男孩一时兴起，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太累而放弃。
毕竟照顾婴儿这件事，对成年人而言都是极大的考验，需要时刻紧绷精神，日夜颠倒地守候，半点都松懈不得。
结果没想到，他一直持续到了明昭四五个月大的时候，热情和专注也丝毫没有减少。
这个时期的婴儿，其实处于比较难带的状态。
第一颗牙萌出，长牙的难受感觉让明昭食欲不振，哭闹不停，夜醒增多。
还喜欢到处乱咬。
她最钟爱的磨牙神器，是周庭昀的手指。
周庭昀对此毫无怨言，还每天都把手洗得很干净，主动去缓解她出牙的不适。
明昭不肯喝奶，他比谁都有耐心，一点点哄着喂，试图让她喝下一些。
她却并不配合，小手一挥，将奶瓶打翻在地，刚刚喂进去的奶也全吐在了周庭昀的身上。
周庭昀顾不上整理自已，焦虑着急她饿肚子，赶紧重新泡好奶粉，一边拿着娃娃逗她开心，一边看准时机将奶嘴再次送到明昭嘴边，
轻声细语哄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喂进去。
等她喝完，立刻轻轻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拍奶嗝。
晚上睡觉，林姨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想抱走明昭照顾，让他能好好休息。
奈何明昭一和周庭昀分开，就张着嘴哇哇大哭。
周庭昀赶紧把人抱回来。
回到他怀里，她哭声便渐渐停了，又抓着他的手指，放嘴里傻乐。
林姨满眼无奈，周庭昀反而心情出奇的好，拿棉柔巾轻轻擦她嘴角的口水，随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明昭舒舒服服地抱着他的手，安然入睡。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轻柔地笼罩金纱。
明昭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周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芭比娃娃，突然磕磕巴巴开口。
“哥、哥哥。”
没有人刻意教她。
林姨听到这声呼唤，先是愣住，随后脸上满是惊喜，激动地快步走到明昭身边，蹲下身子，眼睛里满是笑意与宠溺。
嘴里不停夸赞她小公主太聪明啦，鼓励她再喊一次。
“哥哥。”
这次更清晰。
周庭昀指尖被明昭软软的手握住，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只剩下那声甜甜的“哥哥”。
耳根红，眼眶也微微泛红。
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充盈的，温暖的。
好像蝴蝶降临在他掌心。
-
随着年龄增长，明昭的所有事渐渐都由周庭昀一手包揽。
扎辫子，穿衣服，穿袜子，穿鞋。
辫子不能每天都一样，衣服要穿公主裙，袜子和鞋子必须根据公主裙搭配。
明筝虽然常年不在家，但是钱没少打，每个月都有数目可观的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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