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晗愣愣望着他,他停在原地虚眯了下眼,声音倦哑:“在等我?”
她顿时回神,张着唇小声“啊”了下,解释说:“你没回消息,我怕你出什么事。对了,我们月考成绩出来了,我考得还......挺不错的,谢谢你教我写题。”
陈言肆默然几秒。
“哦。”
毫无感情的一声。
“......”
陈言肆不疾不徐走到开放式厨房,打开冰箱门,取了一瓶冰水。
温书晗迈着小碎步靠近,发觉他身上带着略浓的烟酒气。
她闻不惯,拳头抵唇小声咳了下,看着他背影问:“你难受吗?要不要给你煮点醒酒汤?”
陈言肆不置可否。
他喉结滚动地灌完半瓶水,扔掉水瓶,慢条斯理折回来,背靠着中岛台,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没开封的薄荷烟,塞到她手里。
“拿着。”
温书晗疑惑,看看手里的烟盒,又看看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保管。”他醺然目光注视着她。
温书晗有些无措:“那你,不抽烟了吗?”
“我没有烟瘾。”
“哦......”
月光透过一面宽敞的窗玻璃照进来,温书晗穿一件轻薄的白色睡裙,两根细软吊带搭在她锁骨两侧,裙摆落及脚踝,露着一截纤细骨感。
身子薄薄一片,却能撑起所有舞姿。
她低头端详烟盒一侧的英文说明,耳边几缕碎发耷拉下来,贴着小巧白皙的脸蛋。
陈言肆不露声色,半阖着眼睫注视她。
“温书晗。”
“嗯?”她抬头。
陈言肆两手撑在身后台面上,懒散地偏了偏额,问她:“今年几岁?”
“我......快满十七了。”她捏了捏手里的烟盒,看向他的眼神直白又单纯,“怎么啦?”
陈言肆不说话,忽然没头没尾地问:“力气长了多少?”
“啊?”
“喝多了,看不清路。”陈言肆有点混不吝地提要求,“麻烦你带我上楼。”
“......”
几分钟后,二楼走廊上响起刻意压低音量的抱怨。
“喂!你好歹自己走一走啊!沉死了!”
温书晗被他搭着肩膀,两个一高一低重叠的身影摇摇晃晃往前,走比跑还费劲。
她快受不了了,这家伙的骨头是水泥做的吗?!
月光下,两道步伐踉跄重叠,高挺健瘦的男人弯腰拱肩赖在她身上,呼吸洒落下来,热烘烘的。
温书晗警觉:“陈言肆你不许在我身上睡觉!”
“没睡。”头顶落下他低沉无谓的声音,“都说了,看不清路。”
她好郁闷:“你睁开眼不就看清楚了吗?!”
“看不清啊。”他慢悠悠懒散,“要你带着我。”
“......”好想拍死他。
终于,卧室门被她乱糟糟的动作打开,两人跌跌撞撞踏进去,她如释重负地把他扔到床上。
累死了。
温书晗站在一旁不住喘气,陈言肆已经大喇喇仰面躺在床上,闲适松散地闭着眼,两条长腿弯曲着垂在床边。
她忽然发觉,这是她第一次进他卧室。
扫视一圈,室内的装饰风格有点性冷淡,不是黑就是灰。
呼吸缓下来,她看着他:“我走了,你自己洗澡睡觉。”
陈言肆阖着眼淡笑一声,酒后的声线莫名蛊惑:“你又不可能帮我洗。”
“......?”
温书晗一把掀起被子蒙住他头。
混蛋,憋死你。
“温书晗。”沉哑声线闷在被子里,一样好听,陈言肆第一次对她说,“晚安。”
温书晗指尖一动。
回到自己卧室,她背靠着门,一手捂住心脏位置。
跳得有点快。
一定是累的。
-
如今回想,那一次不是累的。
而是少女时期难以自控的心动。
或许源于那声“晚安”,或许是得知他不会出国,又或许,是他成年后的男性荷尔蒙给了她一丝冲击和蛊惑。
深夜,女孩子的卧室里浮着淡淡馨香。
陈言肆撑在她身上看着她,眼底有高烧时分难愈的飘忽迷惘。
他喉结滚了一遭,确认真伪似的,再次问她:“心动过?”
温书晗偏开视线。
“嗯。但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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