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那天她回到家,按理来说老宅应该没有人才对。
是陈言肆刻意留下,又在她上楼时故意从旋梯上走下来,借着暧昧氛围掐住她脸颊,让她张开嘴,给他看看那颗令她难捱的智齿。
一切都是故意的,故意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她,故意离她那么近,等着她踮脚吻上去。
温书晗越想越焦躁。
过往画面翻飞闪回,一顿抽丝剥茧,记忆逐寸明晰。
原来每一次意外,都是他刻意引诱。
温书晗完全理不清思绪,用力锤打他肩膀:“你先起来把话说清楚......”
陈言肆撑在她身上,一双幽然冷澈的眸里倒映着她:“可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她心跳慌张,被他这么一问只觉突兀:“我、我说什么了?”
要论记仇,没人比得过他。
他冷笑着问:“你说,要搬到姓薛的楼下?”
“......”这平静的语气反而让人不寒而粟,她嗓子发干,想简单糊弄过去,颤声解释,“我说的是气话。”
“他比我好?”
“没有......”她又不会无聊到去对比这些。
“他比我温柔,比我绅士?”陈言肆步步紧逼,眼神跟刀子一样,“跟他比起来,我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温书晗没辙,只能冒着风险见招拆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跟我顶嘴?”
沉哑嗓音砸落而下,她眉心颤了颤,硬着头皮跟他杠:“怎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
陈言肆幽然注视着她,眼底有燥意攀升。
片刻,他顺水推舟,将她薄薄一层遮掩尽数扯落。
她慌张屏息,只听见他慢悠悠说:
“现在还没到不讲理的时候。”
随即是淋漓解脱的金属碰撞声。
他半点不饶人,要她全部吞没。
...
一室凌乱。
陈言肆简单套了件白色浴袍,腰上松松垮垮系一个绳结,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抽烟。
他背靠着阳台围栏,指间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转着金属打火机。
烟雾缭绕,他平静而黏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双眼睛很难得,多情又薄情,眼睫耷下来时偶然流露出一丝阴郁倦恹。
有久居上位的懒怠,也有不上心的散漫。
沉冷冰山隐在海面下的那一截,是他不经意的几分顽劣少年气,在欺负她的时候才会浮出水面。
窗外夜幕落下,他指间猩红闪烁在夜色里,吐息声淡而轻。
温书晗隐隐闻到呛烈的烟草味,跟他发狠时一样令人心跳战栗。
连续两天,她练舞都达不到这个强度。
他太过分了。
温书晗浑身乏力地蜷在被子里,不知不觉眼眶酸热。
半晌,陈言肆神情冷淡,带一丝沉郁的烟草气息走上前,半跪在床边看着她,手指撩开她凌乱披散的发。
她闻不惯烟味,他稍一靠近,她红晕未褪的脸庞就埋进枕头里,不愿理他。
片刻,她脖子上有微凉触感。
头发被撩开,一条项链戴在她脖子上,蓝宝石吊坠跟随她半躺的睡姿一起落下去,贴着洁白枕面。
陈言肆给她戴项链的动作,端正得像个沉稳君子,谁能看出来他两小时前的禽兽行径。
温书晗抬起头,心有余悸地看着他,声音虚浮无力:“你什么意思?”
陈言肆掐了烟,又从卧室保险柜里取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
大概有七八份不动产赠予合同,还有数不清的车钥匙。
东西堆落在地毯上,她整个人都懵了。
陈言肆又不紧不慢折回床边,说不止这些,他办公室还有。
这是什么意思,钱色交易?他们的关系已经降格为这种程度了吗?
温书晗拥着被子坐起来,往后挪了点距离,怔怔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你图薛明成什么?”他忽然问。
“?”这叫什么话,直接给她来了个有罪推定,她气闷,“我不图他什么啊,我又不喜欢他!”
陈言肆听不进去:“不喜欢他还想搬到他楼下?”
温书晗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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