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通宵这件事,他好像早就习惯了,稀疏平常道:“事情多,时间不够用。”
“......”那也不能一直不睡觉啊,人又不是机器。
温书晗有点不忍心吵他了。
“那我下车,你好好休息。”
“别动。”他手臂一压,将她扣在怀里,直白道,“没你睡不着。”
空气倏然一静。
暌违已久的温柔兜头而下,温书晗的反应力似乎慢了一拍。
两人就这么紧紧贴着挤在车后座,呼吸缓慢相融。
防窥玻璃隔绝大部分室外光线,车里有一点昏茫的暧昧,也有舒然不动的安心。
她发丝缠在他指间,温度蔓延,陈言肆感受着怀里乖顺的柔软,阖着眼,眉头逐渐舒展。
其实那晚在射击场,他是真的很想杀人。
直到她出现在眼前,他才恢复了那么一刻的平静。
当时那把深黑色冷械被她夺走,取而代之的是她搭上来的手,温热柔软,指尖微微颤动,在害怕他,同时也在安抚他。
他需要她的体温。
一直都需要。
-
第二天,温书晗一回京就被许悦她们薅到了三三得酒。
店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温书晗平静得有点生无可恋地坐在吧台,含着吸管嘬果汁。
酒吧里空荡得有点异常,许悦愁眉苦脸地撑着下巴,对着大门口叹气:“所以,你能让那两个保镖别站在门口吗?把我客人都吓跑了。”
“......”没办法,温书晗也叹气,“他们不会走的,除非陈言肆放话让他们走。”
结果当然是不会放话。
上次她一声不吭订机票回江城,虽然没有真的要走,但陈言肆好像被她刺激到似的,开启了什么失控阀门,从此不再给她任何自由出行的机会。
许悦搓了把脸,决定大义灭友:“那我下次不让你过来了,呜呜呜......”
徐伊然盯着那俩古铜色肌肤的外籍保镖看半天了,啧声:“所以,你跟前夫哥是在上演什么十八禁剧情吗?居然还要派人专门盯着你。”
“......”温书晗一言难尽。
许悦理智道:“前夫哥是想跟你旧情复燃吗?”
温书晗低眸搅了搅果汁沉淀,说:“不可能了,我和他不适合在一起的。”
...
温书晗今天是开车出来的,下午回舞团讨论编舞细节,结束时去地下车库取车,她不小心听见,廖晓雨靠着柱子打电话。
对方一边通话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似乎被骂了。
车库里沉闷又旷静,听筒里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回荡:“你是想把你舅舅害死是不是?!到时候全家跟着你一起完蛋!”
那边似乎是长辈的呵斥,骂完就毫不留情地挂了。
只剩廖晓雨攥着手机抹眼泪,哽咽得有点可怜。
温书晗没有泛滥的善心去安慰她,默默移开视线,朝前方走去,准备去拿车。
彼此错身。
“温书晗!”对方愤愤不平地叫住她。
温书晗耐着性子回身:“你又有什么事吗?”
廖晓雨双目通红,强行压下哭腔,一脸鄙夷地审问她:“你现在,是在给男人当金丝雀吧?”
温书晗不会掉进自证陷阱,反问她:“是吗?我不知道这件事,你听谁说的就去问谁吧。”
廖晓雨表情古怪,要哭不哭要怒不怒的,憋闷道:“少装清高,你干不干净自己心里有数,我查过了,你资料里写的明明白白,家里之前是开诊所的,爸爸已经去世了,妈妈又在国外,嫁的白人老公顶多算个中产,这么普通的背景,到底是谁在给你撑腰?”
温书晗平静看着她。
看来曹鸿对上回在射击场发生的事守口如瓶了。
不知是自愿还是被迫,或许被人折磨几个小时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总之他没有跟外甥女透露她跟陈言肆的关系,只是警告廖晓雨在舞团里安分一些,不要动歪心思惹是生非。
说真的,但凡廖家人再有能力一些,够得到那层社交圈的话,就会知道平时那些有身份的人士都是怎么尊重温书晗的。
可惜对方够不上。
像井底之蛙,又像被厚重屏障挡在园林之外的小苍蝇,廖晓雨一直不知道,她在某些权贵眼里,是被陈家老先生放在心尖上疼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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