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权侵占_作者:焦糖龙卷风(8)

2024-12-07

  她更热衷于让我学体态礼仪、跳舞骑马、烹饪调酒、艺术鉴赏,都是我父亲当年让她学的。

  “学位随便拿一个就行。”妈妈说,“你以后是要嫁到裴家,给左之当太太的。这些才是你该掌握的技能。”

  “那如果他婚前就……了呢?”我还是有点危机意识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妈妈梆梆敲我脑袋。

  但是她说了,万一、万一发生这种不幸,当然会给我另外物色个有钱老公。

  她还说了,如果我实在不想结婚,也可以去工作。以我父亲的人脉,我想去哪儿都行。

  那……如果父亲也挂了呢?我当然不敢这么问,不过我知道答案。

  我能记事之前,父母就离婚了,妈妈拿到了一大笔钱。多到我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问清楚钱到底在哪儿。

  那时,我以为家里的钱跟水是一样的。只要打开水龙头,就会有水流出来;只要刷卡,总有足够的余额来付账。

  我没想过龙头里的水从哪儿来,不知道水龙头背后还有水库、水厂、管道、阀门,以及操作这套系统的人。

  我不知道我家的钱,也是这样的。我也没料到操作这套系统的人会突然不在了。

  有一天,妈妈去见个好久不见的朋友,回来就开始生病。平时很少生病的她,突然病来如山倒,连医生都查不出个所以然。

  她发烧到40度,用最后一丝力气叮嘱我:“Seraphina,你千万、千万别离境。我们知道得太多,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问“他们”是谁,妈妈却说:“别问,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我还以为她是烧糊涂了,想着等她清醒了再说。谁知道她再也没清醒过来。

  我试着联系父亲,结果找不到人。没有人能找到他。人在哪儿,是死是活,连他现任太太都不知道。

  妈妈走得太突然,几乎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

  从医院回来,家里已经被洗劫一空。我们以前从来没为钱发过愁,奢侈品随便买,贵重首饰随手放,根本没个清单。我也不会跟保险公司斗智斗勇,结果就只拿到了几万块的赔偿。

  妈妈名下的银行账户有几千刀,我自己卡里有两三万。这就是管道里剩下的水。我不知道阀门在哪儿,也不知道怎么打开。

  那会儿才刚上大二,我靠着这点钱,省吃俭用,拼命打工,好不容易撑到毕业。只是毕业了也没有用,毕业证书跟废纸差不多。留学生找工作限制多得要命,还得跟专业死扣。这种冷门专业,结果就是没有工作机会。

  妈妈离开三年多了,那笔据说用不完的钱,可能只是个美好的幻想,也可能还静静地躺在某个角落里。

  不过,有一笔财产是确实存在的。我每天都能看见它、摸到它,只是它不属于我。

  它就是我现在居住的这栋房子。

  我很确定这房子是妈妈买的,但查询房产记录时却发现,产权属于一家我从未听说过的公司。进一步追查,公司的所有权更是错综复杂,最后指向的实际控制人我完全不认识。

  起初我总是提心吊胆,担心有朝一日会有人来将我赶出去。然而几年过去,不仅没有人来,每年还有人按时缴纳房产税。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但我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但希望只是希望,像沙子一样不可靠。我的未来必须建立在实实在在、稳稳当当的基础上。

  华州有“逆权侵占”法,简单来说,如果我能在这房子里连续居住满十年,而且产权所有者对此并不知情,我就可以向法院申请获得房产的所有权。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确实是法律允许的。

  这栋房子目前估值约七百万,如果能够成功取得所有权,我就能在这个世界上获得一片真正的立足之地。

  算起来,我家搬来已经五年多了,我还需要在这个鬼地方再坚持四年零八个月。

  * * * * *

  卫衣男落网第二天,本地各大电视台都在播放Nathan接受采访的录像。他穿着笔挺的警服,胸前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神采飞扬,自信从容,仿佛这一刻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警方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和大量的工作,成功将美甲店枪击案的在逃嫌疑人缉拿归案。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得到了一位市民至关重要的协助,对此我们深表感谢。希望这位市民能够与警方联系,我们承诺绝对保密其身份信息。”

  呵呵,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用了化名,Nathan其实也不姓Chow。他是国王郡的警佐,Nathan 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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