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夸张?”钟媛有些诧异,“我印象里他高中还挺默默无闻一人啊。”
司施耸耸肩,用行动表示无言。
钟媛接过手机,从头开始划拉聊天记录。两人刚联系上没多久,加上司施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信息数量不多,大部分都是章浪在说。
刚开始内容还算寻常,主要围绕工作天气饮食三大万能话题进行,越到后面画风跑得越偏,章浪的字里行间都流溢出自我吹嘘的优越感,同时不忘打探司施包括情感状况和住处在内的隐私,即使司施已经或直白或委婉地表达过不方便透露的意思,对方仍穷追不舍,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读到章浪中途半真半假地抱怨:
【最近工作忙,实在走不开,客户这边只认我对接,我要走了项目就没法开工。时间紧任务重,不然还能抽空回霁城跟你见上一面。】
钟媛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人还挺能装,话里话外都不忘给自个儿脸上贴金,以为谁都想知道他是怎么给资本家当牛做马的?加了你微信,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就是不发出正面邀请,还在那一个劲儿强调自己工作忙工作能力强。要我说这种工贼就该让他卷死在工位上,别来和我们劳动人民沾边。”
“等等,”像想到什么,钟媛转了转眼珠,“他这么说,难道是在故意摆谱,想让你主动约他?”
司施:“你接着往下看,这是昨天的消息,我没回,他刚刚又给我发了新的。”
钟媛继续往后翻,就在几分钟前,章浪连发三条信息——
【司施,我请假回霁城了,为了你。】
【明天晚上八点半,新天地B馆四楼。】
【请你看电影,不见不散。】
钟媛越看表情越一言难尽,反胃之际倒吸一口凉气,再往下拉是司施简短的回绝:
【不好意思,我没空。】
再看一眼章浪发的那些话,简直离谱到引人发笑:“这人没事儿吧?说话这么颐指气使,也没问问你的意愿,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深情霸总吗?随手一挥就——安排!”
她边说边端起水杯喝了口餐厅提供的茶水压压惊,余光瞥见章浪的对话框弹出最新回复:
【我加班加点好不容易抽空赶回来,就是为了跟你见上一面,明天是周六,你却说你没空。】
【你居然拒绝我。】
【司施,我对你很失望。】
看到最后一条,钟媛猝不及防一口水喷出来,好在扭头够快,司施和她的手机才免于遭殃。
不远处时刻关注客人动向的服务员立马赶到,训练有素地递上毛巾并询问是否需要烫伤药膏,无微不至到连司施关心一句“你还好吗”都得见缝插针。
饶是钟媛这样的社交恐怖分子也闹了个大红脸,咳嗽着连连摆手说没事,等她平复下来,司施已经看过信息,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没人在乎你怎么想,别在我这儿搭台子唱独角戏。】
发送完毕不等对方回复,就干脆利落地将其拉入黑名单,不再投递多余的眼神。
工作这么多年,虽然见识过不少奇闻异事,钟媛还是对章浪的行径叹为观止:“好可怕,他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我记得他高中的时候都没什么存在感,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极品普信男了。”
“可能学校的舞台池子太小,不够他演吧。”司施放下手机说,“不是都说男人只要一从学校毕业,进入职场就会开始发福走样吗。我看不止是身材,这些人脑容量不足,偏偏摄入的油水太多,时间久了一个个都脑满肠肥,膨胀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正说着,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钟媛迫不及待开始剥虾,不忘应和:
“有道理,什么男人三十一枝花,分明是岁数越大越拉胯。还不如纸片人,至少能在二次元永葆青春。”她对纸片人的偏爱由来已久,拉踩起真人来更是得心应手。
和司施一路在职场单打独斗不同,钟媛自小家底殷实,大学毕业后就在父母的安排下谋得一份养老闲职。每天只用例行公事到公司走一趟,划划水摸摸鱼,不怎么需要为工作费心。
经济上没有后顾之忧,闲暇之余便拾起少时看漫画的兴趣,越看越沉迷,最近还报了一个漫画兴趣班,打算从基础的素描、色彩、构图等入门知识学起,上头的时候还跟司施发表过几句“追梦赤子心”的豪言壮语。
提及漫画,章浪之流被抛诸脑后,钟媛喟叹一声:“哎,你说我是不是异想天开,这把年纪了还在说什么梦不梦想,跟小学生写作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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