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述看她换了话题,倒是轻微松了一口气,趁势转移一下注意力,顺着她话说:嗯,不过你不要去安慰她,她会更受不了。等等我去跟我爸交代一下,让他想办法。
宝意点点头,想到这件事其实最痛苦的应该是周嘉述,于是忍不住握了下他的手:“你也不要难过,就算你不好,也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周嘉述打字:嗯,知道了。
说完,大概是不想话题太沉重,生硬地转了话茬,问她:我的床软不软,大不大?
这好像还是她长大后第一次睡他的床。
宝意被逗笑:“还行,挺大的,但有点硬。”
他床睡着不舒服。
周嘉述继续打字:好了,别说了,我现在听不得硬字。
宝意转了下眼珠,无语:“你满脑子都是不干净的东西。”
周嘉述:那你倒是做点干净的事。
宝意笑起来:“你长成这个样子,很难干净的起来。”
周嘉述不可置信:我?
他长得不干净?
宝意点头,大言不惭:“你要负主要责任。”
周嘉述重重敲了下键盘:行!
坐着不舒服,宝意挪动了两下,调整坐姿。
周嘉述:别动。
宝意意识到什么,撇撇嘴:“你好敏感。”
周嘉述:“……”
他歪头,对着她耳朵吹了口气,看她瞬间红透的耳朵和僵硬的身体,调侃:你不敏感?
宝意夺了他手机,不想看他打字了,扭过身骑跨在他身上吻他。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宝意几乎是一秒掀被子钻被窝把自己抻平贴在他腿边,动作快得周嘉述都来不得反应。
涂静和周韫宁也几乎从来不进儿子的房间,但周嘉述也很少反锁房门,从没表现出极强的边界感,所以涂静这会儿思绪纷乱,敲完门知道儿子不会回答,于是直接说了句:“那妈妈进来了。”
梁宝意进来竟然不反锁门,周嘉述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跳了
,但也只能曲起一条腿把被子微微撑起来,扯了扯被子把它弄皱一点,显得自然一点不容易被看穿。
但床上躺着一个活人,那感觉和出门裸奔也没有什么差别了,他甚至在想,哪怕梁宝意直接坐在他床上都不会这么糟糕。
有那么一瞬间,周嘉述的汗都出来了,恨不得把她揪出来骂一顿,不是挺自然挺嚣张吗?这会儿倒是躲得快。
涂静刚从外面回来,推开门看到儿子靠坐在床头,笑了下:“是不是睡不着啊?怪我,时间都没有预留好,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妈妈有点不放心你。”
因为请假延假了好几次,她今晚就不得不去了趟律所,明天有很重要的案子她必须跟进,所以也没有办法送儿子去学校,她回来的时候是打车回的,司机是个很年轻的男生,全程都很安静,临下车的时候,她忘记付钱,对方追下来,慌张地“啊”了一声,她回过头看到他紧张恐惧的神色,眼泪好像找到了借口,突兀地流下来。
那司机也是个聋哑人,她才发现他戴着助听器,大概是太多次乘客逃款他无能为力,所以看着涂静下车会那么紧张。
涂静付了钱,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走回小区楼上的短短几分钟里,全是儿子的样子,他明天就要去陌生的大学了,尽管她无数次劝自己周嘉述是个很聪明情商也很高的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但她还是担心,始终觉得不安。
所以一回来就想见儿子。
但是……
涂静的眼神微微偏过一侧,看到一点微弱的被单的波动,顿时连想好的话都忘了,有些拘谨地坐在床边,看着周嘉述,半晌才组织好语言:“小述,你明天去学校,有事记得及时跟妈妈发短信,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妈妈都会想办法,不要不吭声,好吗?”
周嘉述点头,沉默片刻,对着母亲比手语:放心妈妈,没事的。去休息吧,你已经很累了,别再想那么多了。
涂静笑着摇了摇头,只要还能为孩子做点什么,就不会觉得累,比起累,她更怕无能为力。
梁宝意都快憋疯了,太热了,真的太热了,浑身都难受,感觉自己僵得发麻,指尖不停抠周嘉述的腿,意识到自己蠢到无可救药了,自己再单薄,也是这么大一个活人,藏在被子里很难不被发现,她一边觉得静姨肯定发现了,一边又觉得就算发现了也不能出去啊,不然这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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