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意的气势瞬间弱下去,嗫嚅几句:“我难受,我就是想咬,我控制不住……”宝意的脸红得都不正常了,因为心里乱,突然抱住妈妈开始撒娇,整个人钻进申卉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胸前滚来滚去,浑身跟长刺了一样:“妈妈,我想把周嘉述拉过来揍一顿。”
“又闹矛盾啦?”申卉不以为意地抓了下她头发,“一天天的跟个小孩似的,小述多好啊。”
“他!”宝意再次咬了下嘴唇,憋了半天控诉道,“他咬我。”
申卉掐了下眉心,这又是哪一出:“不可能,少造谣啊。”
就是咬了,你根本不懂。宝意一脸深沉地想再胡扯几句,越过母亲的肩,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侧过头去看的时候,整个人呆滞当场。
周嘉述站在那里很久了,乖巧、安静,他很少以一种拘谨的姿态站在梁家过,对他来说这里其实更像是他的第一个家,他在这里吃饭、玩耍、写作业,只差没在这里睡觉了。
其实小时候也经常睡在这边,那时候小,玩累了就睡,睡着了总是被长辈抱到卧室去。
两个小朋友总是很默契,一起玩,也常常一起睡,两个人占据一张小床,她睡着了也爱动,总是睡着睡着就抱住他,周嘉述每次醒过来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长大似乎是一瞬间的事。
他站在客厅和餐厅的夹角,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半边卧室门。
然后和看过来的她对上目光。
她嘴唇好红,都快咬出血了。
周嘉述也忍不住咬了下腮边的软肉,但眼神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想知道她是否愿意原谅自己。
也想知道,自己这表白还有没有机会表出去。
人生路漫漫,一辈子那么长。
十七年是很漫长的数字,但比起一生来讲,似乎又太短暂。
年华这样好,所以一秒也不想浪费。
可年华这样好,怎么被他这么突兀地划上了一道。
就这么着急吗?再等两年不行吗……
一边觉得等不了,一边又恨自己莽撞。
他抬手比了个过来的手势,特意露出自己手腕上缠上的厚厚一卷绷带。
宝意果然被吸引目光,眯着眼走过去,抓了下他胳膊,拧着眉问:“手腕怎么了?”
他也不回答,只是沉默着看她,像个做错事的人,沉默而倔强地摇着头。
仿佛在说:我没事,在你原谅我之前,其他的都无所谓。
“到底怎么了?”宝意扯着他去找药箱,“绷带不能这样缠,笨死你算了。你干嘛了啊,自己一个人在家鼓捣什么呢。”
宝意一想到如果他出事呼救都呼救不了,顿时又焦躁起来。
那种从小到大一直隐隐有的忧虑总是过分地在她脑海里膨胀,每次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如临大敌。
但她把绷带拆开,只看到一道细细的小小的伤口,顿时又忍不住拍他一下,闷声闷气说了句:“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嘉述忍不住笑了下,只是那笑容也不免带上一些悲伤。
高兴的是她还愿意理他,悲伤的是即便这样她还是第一时间关心他。
周嘉述,你真的该死。
申卉看了俩人一眼,又看了一眼周嘉述拿过来的甜品和蛋糕,忍不住说了句:“晚上不要吃太多甜的,你俩吃饭没有啊!”
宝意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这会儿终于有借口分神,看着妈妈:“没,刚转了一圈没什么好吃的。”
“那你俩先写作业吧,我下去超市转转,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菜买点。”
宝意“哦”了声。
等妈妈拿了钥匙出门,她才又意识到,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周嘉述比划:跟阿姨说煮点清淡的。
宝意呆呆地看着他:“为什么?”
俩人都是无辣不欢的,没有一个是清淡的口味。
周嘉述沉默看她片刻,突然抬手碰了下她的嘴唇,意思是:都咬破了。
宝意顿时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豁然起身,深呼吸了两下,咬牙切齿道:“周嘉述!!”
周嘉述起身,沉默地看着她,甚至期望她给自己两拳。
——我喜欢你。
“你是不是报复我。”
宝意的声音和他的手语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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