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太难受了。
宝意难过得不住发出哼声, 周嘉述起初会拍拍她,后来干脆坐在她身边,把冰袋给她敷脑袋,顺便悄悄抓住她的一根尾指,时不时摩挲一下,好像在说:我在。
于是宝意就那么睡着了。
梦里都是俩人手拉手, 他掌心略微粗糙, 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 竟然一点也不细腻, 宝意抓着他的手仔细看,但怎么都看不清,于是放在嘴里啃了一口,心想, 这肯定是假的。
“哎——”周韫宁出来倒水,正好看到,都看不下去,拧着眉,“啧”一声,“你就让她啃啊?”
周嘉述忍不住笑了下,对着爸爸轻摇了下头,意思是:没事。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
周韫宁摇了摇头,去房间内继续整理资料了。
涂静今晚约见当事人,没有办法,对方只有这个时间有空,她也只能这会儿去见。
宝意啃了一下,大概是觉得不好吃,吐出来,嘟囔一句:“好凉。”
是她烧还没退,他给她弄冰袋,手上弄得很凉。他轻捏了下她的脸,无心复习,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直到第一瓶水输完,他去叫父亲。
周韫宁过来换上一瓶新药,又摸了摸她额头和颈后,拿过刚刚量过体温的体温计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二,退了不少了,没事,别担心。要不你去房间里看书,我在这儿陪着宝意?”
周嘉述摇头,比划:我不放心。
周韫宁笑着摇了摇头:“你俩跟连体婴似的,也不嫌腻歪。可惜没给你们托生成兄弟或者姐妹。”
这样不更好吗。周嘉述微微挑眉。心道怎么就没有长辈看出来他们天生一对的般配。
真遗憾。
申卉和梁文山晚上都加班,这会儿才回来,直接来了周家,一推开门周韫宁就比了个“嘘”的手势,轰俩人走了,自己也跟着出去,拉着他们去对门说话。
“睡着呢,发烧了多睡会儿舒服,醒着怪难受的。”
申卉担心女儿,满脸愁容的:“怎么突然烧这么厉害?”
“没多大事,小孩子嘛,偶尔生生病也不是坏事。病毒性感冒,听小述说,早上还吹冷风受了凉。”
梁文山开了自家门,招呼他进去,顺便问一句:“明天不还有考试吗?小述陪着怎么行,他得好好复习啊,让宝意回来吧。”
周韫宁想起这个就想笑:“我说了,他不让,别管他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他俩学习一向自觉,不差这一会儿。”
申卉这才放下心来,宝意都没跟她说,后来周韫宁告诉她她才知道。
神经松懈下来,她才有心思想别的,突然问了句:“你跟小静最近怎么样了?”
周韫宁苦笑一声:“就……还那样。她也忙,我也忙,都顾不上坐下来好好说话。”
申卉却不赞同,暗暗蹙眉:“怎么就没时间了,是你俩都在逃避。”
周韫宁没辩解,确实是有一点,因为两个人都无法改变。
如果回到当初,或许他不那么忙,多陪陪老婆和孩子,就不会因为和她吵架而忽略孩子,让小述经历那场事故。
或许……
但没有那么多或许,一切也都回不去了,他无法回首过去,她被困在过往,无法向前看,他们处在不同的频道里,互相听不见彼此的声音。
或许哪天小述好了,一切或许还有转机。
只是……这样的一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来,谁也不知道。
申卉看了一眼周韫宁,想说一句“你理智得都有些冷漠了”,可想起涂静,又觉得她因为太过要强绷得也很紧。
唉,难办呢。
几个长辈聊大人的事,周嘉述和宝意在这边安安静静的。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宝意突然睁开了眼睛,两双眼睛对视上,他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宝意是有点恍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啊”了声,有气无力道:“你吓我一跳。”
他比划:吓什么?我长得丑?
宝意没忍住笑了下:“想让我夸你就直说,还用激将法。”
他要是丑,那这世上还有几个好看的人啊。
周嘉述:那你吓什么。
“你睡醒看见一个人盯着你看,不吓人啊。”
他说:是你就不吓人。
宝意:“……打、打住啊,你正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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