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不爱收拾东西,总让周嘉述给她收,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放,还要发消息找周嘉述问。
大概十岁左右,申卉就开始锻炼女儿的动手能力,夏天轻薄的衣服,每天换下来都让她自己学着洗,有次宝意搓洗衣服把手搓红了喊痛,结果最后周嘉述给她洗了。
两家人一起出去玩,周嘉述拿着妈妈的包,帮妈妈提东西,顺便还要背会儿宝意,因为宝意总撒娇,说好累、好痛、头好晕,申卉和梁文山都知道她装的,懒得理她,她就是偶尔犯娇气,但不理她,她自己就调整好了。
可惜周嘉述看不得她难受,总是妥协。
这俩人很有一种愿打愿挨的氛围,但作为剥削方的父母,俩人还是时不时会心惊一下,生怕涂静和周韫宁绷不住。
……
宝意挟裹着外面的寒风,刚进教室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隔着很远的距离,周嘉述就已经抬头看过来。
光听一个喷嚏声就能听出是她的,大概全世界只有一个周嘉述。
四目相对,宝意便忍不住笑,然后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坐下来摘围巾和帽子,顺便问他:“周叔叔还好吗?”
周嘉述比划:没事,要挂吊瓶,可能前一阵太累了。
加上心情阴郁,其实一直积压着,昨晚情绪起伏过大,骤然的喜悦,却突然爆发了。
“那、那他们和好了没有?”宝意实在好奇。
周嘉述:应该算是吧,但肯定没有那么快。
俩人都是冷冷的性格,情绪表露比常人都少,但哪怕只是破开一个口子,当然也是好的。
宝意点点头:“他们一定会和好的。我相信。”
她眯着眼笑起来,想起昨晚周叔叔抱着静姨腰抵靠在她身上时那脆弱又倔强的样子……我见犹怜呢!
静姨肯定会心软的。
她就是绷太紧了,而周叔叔看似柔弱,其实是个很能扛事的人,这些年看似是在对抗,其实是互相承接了对方的情绪。而周叔叔太稳重,太冷静,静姨才会误解为他对儿子的事没有那么难过,才会觉得他可以永远稳定、坚强。
但其实互相都承受了很多,只要有一个人肯低头,肯把破碎的自己捧给对方看,他们就放不开彼此。
宝意在出神,周嘉述盯着她看,眼神一寸都不挪开。
是在担心她刚刚那个喷嚏,宝意意会,笑了笑:“没事,就是跑太急了喝了两口风,没感冒。”
她凑近他,小声说一句:“我想……早点见到你。”
因为有点害羞,所以声音很轻。
周嘉述扯了下唇,得意地挑眉,轻颔了下首。
他把糖炒栗子从口袋里摸出来,油纸包裹的栗子还是热的,怕凉掉就不好吃,奶奶就装了很少给他们,他搁在她掌心给她暖手,顺便摸出来几颗,修长干净的手指轻巧地完整剥开,然后塞进她嘴里。
宝意最不爱剥带壳的东西,一边被投喂一边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看妈妈的温柔和感动,给周嘉述差点看破防,喂了两颗,忍不住狠狠给她一个脑瓜崩,比划:自己吃。
宝意不情不愿自己剥,兀自嘟囔着:“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周嘉述故意逗她:可能以后就住爷爷奶奶那儿了。
“啊?”宝意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突然说了句,“我也想我爷爷奶奶了。”
两家住一起,爷爷奶奶也住一起,他去找他爷爷奶奶,宝意去找自己爷爷奶奶,那不就又在一起了。
不过家里住对门,爷爷奶奶那边只是住一条街,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步行都要十分钟了。
还不如不折腾。
周嘉述忍不住笑:你怎么这么黏人。
宝意不爽道:“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上下学很无聊……而已,算了,我不去了,去了也不能经常见到你,我以后跟徐行知一起上下学好了,我要跟他一起写作业,然后一起看电影看剧玩游戏。”
她故意道,满满都是赌气,不知道为什么,从得知他要离开家很久,就觉得生气。尽管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但就是莫名觉得生气。
甚至不是气他,就是觉得没来由的不爽。
周嘉述的眉头蹙起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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