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身后屋檐下小小的林茵哭得撕心裂肺,也不管曾经的丈夫哀求她不要走。
胡芸想要的,他们给不了,也挽留不了一个想要走的人。
林茵当晚就开始发高烧,连着三天才慢慢地退了。
也因此落下了每逢下雨天就眼睛不舒服的毛病。
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办法。
这些种种,胡芸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杳无音讯。
也是后来,她父亲林邵阳临终前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林茵才知晓,原来她的妈妈是这样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
她心里恨,也只能忍着。
没有妈妈的日子是很难过的,再又没了爸。
所有的重担全都落在了林茵的身上,什么事情都要学着做。
那一年,林茵只有六岁。
寒冬腊月,恰逢过年。
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的充满着烟火气。
只有她,一袭黑衣望着林邵阳的遗像,面前是凉透的饭菜。
家里空荡荡,冷冰冰的……
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与她有关。
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只有林茵自己知道。
虽然有远房亲戚的关照,可终究不是她最亲的亲人。
林茵也在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找到她。
决不让她好过!
回想过往,仿若就在昨日。
林茵的眼角有泪光,只是她一人的心酸。
胡芸说不出话来,她没有资格。
凉风吹过,她轻咳两声。
想起下午她发病后,沈云成兄妹俩那关切的样子。
还有沈云成对她的格外尊重,让林茵的心上刺痛。
胡芸对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都这么疼爱,却狠心抛下自己的亲生女儿。
多么的讽刺啊。
林茵发出冷笑,嘲讽道:“你还是去你的豪宅里待着吧。”
出来的时间也不短,她要回去了。
胡芸一直站在阴影里,不敢上前,不敢靠近。
她们的关系微妙,不能被别人知道。
她轻声喊着:“霜霜……”
忽的,林茵想到那只猫。
它也叫霜霜呢。
林茵是出生在下霜的那个清晨,据林邵阳的回忆说,打开房门便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
他回头和胡芸对视,两人眸中都充满了温暖的爱意。
胡芸笑盈盈的说:“咱们女儿就叫林如霜吧,小名霜霜。”
明明是很温馨的一家人,怎么就变了呢?
林茵没有回头,冷声说:“林如霜已经死在了那个下雨天,被你亲手扼杀。”
眼眶中有泪光闪动,隐隐的还有些刺痛。
仰头,将眼泪逼退。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现在叫林茵,和你没有关系。”
不再理会,朝着厅内走去。
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的那一刹,身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
内里是暖暖地温度,将她身上的冷意驱散。
转头,便看见沈霁川望着她。
他的眸中有浅浅的温柔,手掌还放在她的肩膀上。
林茵闻到了他指尖中散发出淡淡的烟草味,好闻亦踏实。
他说:“外面凉。”
已经入秋,她穿着无袖。
在外面久了,确实有些凉意。
紧了紧外套,“谢谢。”
话音刚落,看见几个佣人推着八层大蛋糕过来。
众人紧忙的围了过去。
沈云未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也最得宠。
拿着生日帽笑嘻嘻的过去给老爷子戴上。
沈老爷子晚上喝了几杯酒,脸色红润。
“我都多大岁数了,戴这个不好。”
沈云未主动给他系好带子,“爷爷才不老呢!爷爷长命百岁!”
“好好好。”
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可以尽情的撒娇、无所顾忌。
在众人的生日快乐歌之后,老爷子准备切蛋糕。
目光朝着沈霁川那边看过去。
他正低头和林茵说话,眉眼温柔,不似对外人的态度。
甚至对老爷子都不曾有的表情。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无事发生,有些人的心里充满了失落。
沈霁川递了块蛋糕来。
柔软、甜丝丝的奶油入口即化,林茵却食之无味。
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沈霁川问:“不合口味?”
林茵摇头,“不喜欢。”
因为她在,所以不喜欢沈家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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