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怀里林钰文的心跳在提醒着她。
一秒的时间宛如一万年之久,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齐叙欢毫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林钰文,自己却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
被推开的林钰文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死死地抓住她,尘土和碎石掀起一片混沌,两人同时滚向深不见底的山谷。
爆炸过后,尘埃飘落,像是无数时间的
碎片,缓缓落在炮弹留下的深坑和空无一人的土地。
......
日出曦光的时候,林钰文感觉自己全身像是粉碎之后又被重组了一遍,每一处都钻心的疼,她闭着眼,感到有人将她的头小心地抬了起来。
她撑开沉重的眼皮,齐叙欢布满血迹的脸没入眼帘,但很快她就伸出手,盖住她的眼睛:“先别睁眼,先适应一下。”
林钰文说话时感觉喉间带血:“你的脸怎么了?”
齐叙欢说:“摔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刮了一下,没事儿。”
视线一片黑暗,周围安静得近乎阴森,只听得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林钰文问:“我们在哪儿?”
“不知道。”齐叙欢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四周山山叠峦,林莽如海,迷雾重重将天空彻底隔绝,扭曲的枝干如同恶鬼的獠牙,幽暗的丛林仿佛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渗透着无数未知的恐怖。
齐叙欢低下头,用细微而无助的声音说:“我们迷路了。”
她们互相搀扶着,在茫茫森林里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森林好像越走越多,越走越困难,林钰文体力不支地向前倒去,连带着齐叙欢跪倒在地。
林钰文虚弱地抬起头,她看着齐叙欢说:“阿叙,我走不动了。”
齐叙欢捧起她的脸,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钰文,我们掉下来的地方是北边,只要坚持往北走,一定能走出去的,而且松吾学长和杨教授他们肯定在想办法找我们,你不能放弃。”
林钰文感到特别疲惫,疲惫地像是灵魂已经不复存在,只有肉.体麻木地存活着,但是齐叙欢的话似是最后连接她和世界的线索,牢牢地拖着她的最后一口气。
她目光涣散地点点头:“好。”
齐叙欢笑了下,从怀里掏出最后一个鲜花饼,掰开一小块递到她嘴边:“快吃,吃完了就有力气了。”
林钰文问:“阿叙,你吃了吗?”
“吃了吃了。”齐叙欢表情如常答道,催着她吃鲜花饼,“你吃完我们就继续赶路。”
齐叙欢让林钰文独自坐在大树下,然后自己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林钰文慢慢吃完一块鲜花饼,齐叙欢终于回来,用白色的上衣兜了一捧不知名的野果子回来:“刚路过那边时看到的,咱们带着路上吃。”
这些青黄干瘪的野果让林钰文想起什么,她拿出怀里的苹果:“阿叙,还有这个,你吃了。”
“我吃过啦!”齐叙欢笑着说,“我刚在那边的时候吃了好几个果子呢,你自己留着。”
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笑容,林钰文心里总是隐隐不安:“你没骗我?”
齐叙欢怔了下:“我骗你干嘛!”说着她哎哟一声,低头在脚面看见一条细长的蚂蝗,她揪着蚂蝗的尾巴拽出来,但另一头还在肌肤里不停吸血,最终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彻底将它甩远。
林钰文赶忙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盖在齐叙欢不停流血的赤.裸的脚上:“阿叙,你的鞋呢?”
“不知道掉哪儿了。”齐叙欢不以为意地说,“没事儿,等回昆明再买一双就好了。”
林钰文忍不住哭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推开我,你就不会这样。”
“我要是不推开你,咱俩都得被炸死。”齐叙欢盘腿坐下来,看着她叹了声气:“反倒是你,如果当时放开我,这会儿就不用遭这罪了。”
林钰文立马坐直身体,肯定而决绝地说:“我一定不会放弃你的。”
齐叙欢笑着推下她的脑门:“傻。”
歇了会儿,她们准备继续往前走。
起身的一刹那,齐叙欢忽而一阵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差点摔倒,林钰文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怎么了?”
齐叙欢缓了缓,站起来猛吸一口空气道:“没事儿,就是突然没走过这么多路,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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