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着头小声嘀咕:“我忙死了。”
这番絮叨程澍礼听得好笑,伸手拨了下她刚没吹起来的五彩风车。
景祎和李多聿吵得棠又又坐不住,没多久便溜出去了,跑动时身上的银饰发出细碎的响动。
这会儿已经开始翻旧账了。
景祎问:“还记得五岁那年吵架,你可是亲口说自己这辈子再跟我说一个字就是猪的。”
李多聿大骇:“你真可怕!”
“?”
“我五岁时候说的话你都还记得!”李多聿表情简直可以用夸张来形容,“二十年后我们再吵架,‘你可是亲口说自己这辈子再跟我说一个字就是猪的’,这不可怕吗?”他故意学她的语气。
景祎上眼角瞥他:“为什么我们五十了还要吵架?”
“我们一百岁的时候应该也会吵架。”李多聿摊手表示妥协,“我主要对你很有信心。”
“谁跟你当一百年朋友。”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外面的雨静悄悄地下着,满山青绿朦胧在雾气里,风景变得婉约而清新,舒服的空气让人陶醉其中。
程澍礼安静看书,景祎和李多聿一人怀里抱着一只小狗,你一言我一语地不停斗嘴,剩下几只小狗崽子趴在程澍礼脚边,闭着眼安然睡去。
吊脚楼外,换了新衣服的棠又又趴在大顺身上睡觉。
她最近越来越爱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脚边小狗全部小跑出去,外面响起银环相撞的清脆声,程澍礼看眼时间,起身拿外套:“该走了。”
“是该走了。”李多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对了。”快走出门的程澍礼忽然侧身,望着他俩好心提醒,“晚上那边会下雨,你们带把伞。”
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景祎忍不住问:“多大概率?”
程澍礼答:“百分百。”
这不像是程澍礼能说的话,李多聿登时就笑出声:“你是已经进化到能空口鉴雨了?”
背光处,程澍礼脸上闪过一丝不可言说的微妙,他朝两人耸下肩膀:“东方玄学。”
等他背影消失不见,李多聿还处在惊愕中不能回神,他眼睛盯着门口,六条小狗排着队一水儿的从门前经过,他问景祎:“他这......不正常吧?”
景祎吐槽:“能随便买匹马的人能是什么正常人。”
李多聿表示同意,然后紧跟出去。
......
婚礼在山下阿尧的家里举办,他们到时,正碰上新娘子被她哥哥背进门,宾客们簇拥着新郎挤进屋里,整个院子里闹哄哄。
三人刚跟着人群走进去,突然前面的人哗的四散开来,李多聿一无所知地站在最前面,被里面的女人迎头浇了一整盆水。
周围人哄然大笑,景祎在旁边笑地直不起腰,李多聿二话没说抢过一小孩的水盆,大步一迈准备往她脸上泼,景祎立马躲到程澍礼后边儿,藉着他身体的遮挡,大放厥词:“你小心我拿针扎你啊。”
李多聿说着往前冲:“来来来!你过来来!”
李多聿和景祎加入泼水大战,年轻的小伙子们和姑娘们四处逃窜,院子里水花四溅,没多久就成了一片海洋。
程澍礼回头找棠又又,她坐在离人群最远的地方,双手托腮,笑着看向大家欢闹的场景。
他缓步走过去,坐在离她最近的一把椅子,不说话陪她一块儿看。
盛装的新郎新娘站在屋子中央,由毕摩主持仪式,念诵经文,赐福新人。
阿尧和阿芝双手紧牵,偶尔对视一眼,脸上爬上娇羞的红云,眼中流转着甜蜜和幸福,恩爱模样令人艳羡。
“真好,真浪漫。”棠又又笑眼弯弯,程澍礼偏头看她一眼。
她说:“很久以前,我看过一场新娘不愿意的婚礼,她被家人强制要求嫁给那个新郎,整场婚礼一直都在哭,哭得可伤心了。”
程澍礼问:“后来呢?”
棠又又说:“后来她就接受了,并且逼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不喜欢的人,而且还在婚礼上,唱了那首她的妈妈曾经唱给她的歌。”
“什么歌?”
“不记得了。”棠又又试着回想了下,发现很多记忆中的东西渐渐失去了轮廓。
她转而说:“不过我会另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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