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哭笑不得,这就是小孩子,恩怨情仇来得快,去得更快,大人干涉太多反倒适得其反。
“可可,你是不是也应该给陆家骐道个歉啊?”
苏景在旁边提醒她。
“是啊,可可,不管怎么样打人是不对,更何况还把人家打出鼻血了,以后你遇到委屈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会主持公道的。”
园长也笑眯眯地说。
“我告诉贾老师了,她说每天就我事儿多,陆家骐他们就更大声地嘲笑我,我太生气了,忍不住打了他一下。可我没打到他的鼻子,我就拍了他肩膀一下,他也打我了,比我打他疼多了。”
可可据理力争,逻辑分明,像换了个人一样。
“你的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可可打的吗?”
陆奶奶紧紧盯着陆家骐问。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哎呀,不记得了,你们好烦啊,这么点破事说半天,我还要吃薯片!”
陆家骐把他奶奶拿走的薯片筒又夺了回来。
“要不调监控吧?一目了然!”
苏景沉着脸说。
“幼儿园监控这两天正好在维修。算了算了,多大点儿事啊!不管怎么说,动手确实不对,可可妈妈,你们给家骐和奶奶道个歉,再给孩子买点营养品,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和谐社会,以和为贵嘛,家骐奶奶,您说呢?”
园长明显开始和稀泥了。
“我也有错,先入为主了!”
贾老师态度也变得非常快,一边说一边摸摸可可的头,以示友好。
可可却像受惊了一样,猛地往后一缩,仰脸看着陈西川,语出惊人:“爸爸,大家都说打人不对,那贾老师为什么让全班的小朋友排着队打我呢?”
“可可,这话可不能乱说,贾老师对小朋友出了名的温柔和耐心,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园长声音明显紧张起来了。
“可可没撒谎,贾老师确实让我们排着队打可了!”
陆家骐嘹亮的声音突然响起,一脸天真地插了贾老师一刀。
“可可妈妈,你们听我说,可可这孩子太顽劣了,语言教育对她不太有效,我就想着让她感受下被打的滋味,就轻轻拍一下,主要是想帮她把打人的坏毛病改了......”
贾老师一脸慌乱地解释,语无伦次。
“才不是轻轻拍一下呢,李萌萌都把我这里掐破皮了!”
可可聊起自己的袖子,让大家看她小胳膊上的渗血指甲印,说:“妈妈,我都疼得哭了,贾老师不让我哭,说哭就不是好孩子了。”
“贾红岭!”
苏景听得心口刺痛,气血乱涌,举起包朝她扑打过去:“我平时供祖宗一样供着你,百般讨好你,就是希望你能善待孩子,你却这样折磨她,就是因为我还没顾上送礼吗?你算哪门子老师,你自己没孩子吗?你没心吗?!”
贾老师往园长身后一躲,满脸惊惶。
“苏景!”
陈西川眼疾手快,一把攥着她胡乱挥舞的手腕,对着她缓缓摇了摇头。
“放开我!你没听到吗?咱们的可可在幼儿园都遭了些什么罪啊?”
苏景悲愤交加,非常激动。
“你先带着孩子出去,”陈西川看着她,眼神镇静而又坚定:“这件事我来解决。”
又加了一句:“可可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会让她白白受委屈的。”
苏景被他用那种眼神一看,突然安静下来了,却依旧余怒未消,拉起可可就往外走。
“我们也走了,厨房还炖着汤呢!”
陆奶奶可不想蹚这趟混水。
“你不能走,事情还没搞清楚呢!”
园长拦她。
“已经很清楚了,小孩子之间磕磕碰碰难免的,流鼻血的事也不用查监控了,可能真不是可可的问题,前天家骐在家也流过,这两天是干燥火气大。”
陆奶奶是个明白人,老头子马上要退休了,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儿落一身骚。
办公室很快就剩下陈西川、园长和贾老师三人了,陈西川沉着脸对着贾老师点点下巴,说:“你也坐,这件事咱们得慢慢掰扯。”
幼儿园正对面是个小型的广场,一棵粗大的榕树像撑开的阳伞一样,筛下了一地碎荫。
树下有几个健身设施,可可小孩儿心性,在妈妈身边爬高上低,自得其乐,苏景的心却像煮开的沸水,久久不能平息。
她惊觉自己最近对可可的关心真的太少了,贾老师对孩子的排斥和索要好处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她却迟迟没采取行动,细想想,其实可可说过好几次不想上幼儿园,也说过不喜欢贾老师,自己却以为是正常的磨合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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