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这样吧。
她抱住周沥温暖的身体。
是的,他很温暖,她没法否认这件事。
她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拥抱。
有时候她也在想,她和周沥未尝不是一种亲密关系呢?
尽管在他的视角,也许这只是两个忙碌的成年人在为生/理需/求取/悦彼此。
也没关系。
因为她被很好地取/悦了。
唯一的遗憾是,这种亲密关系无法长久,总有厌倦的一天。
总有一天,他们年迈到欲望退却,不再对身体着迷,也不再需要对方。
他不会陪她到两鬓花白,不会填补她年老后的孤独。
也没关系。
因为除了他之外,她似乎也无法和其他人拥有那样长久的亲密关系。
过一段算一段,趁着他们还能愉悦彼此,趁着他们都还未厌倦。
过了很久。
“周沥。”
“嗯,我在。”
“我们就维持这样的关系好不好?”
周沥撑起身体,静静看她。
“什么关系?”
梁宛耸了耸肩,垂着眼睛不与他对视。
“床/伴关系。”
周沥没说话。
梁宛对这段关系加了更明确的定义。
“不管是谁有需求,都可以叫对方过来。当然,如果那时你或我不想做,也可以拒绝。”
她摸了摸他的唇角,目光也落在那。
“为了彼此的健康着想,我希望维持这段关系的时候,在身体上我们仅有彼此,一对一。”
他还是没说话。
梁宛不禁想,是条件太苛刻?
梁宛抿了抿唇,细想过后又说:“感情上不用,你如果厌倦了,可以随时向我提出终止,我也一样。不过从道德的层面考虑,最好是先结束了我们的不正当关系再去爱别人,不然对别人也不太公平,你说是不是?”
其实说这段话,梁宛也不确定自己是出于公德心,还是私心。是不想对不起第三个人,还是不想对不起自己隐隐作祟的占有欲。
有时候她分不清楚是生理的依恋,还是心理的不舍。
“周沥?”
他没说话,垂着冷眸在帮她清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梁宛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下。
她听见周沥轻轻呼了一声气。
他沉声问:“饿了?”
梁宛脸一红,承认。
“有点。”
“给你做晚餐。”
她愣了下,客气回应:“谢谢。”
从浴缸里出来的时候,时间早已过了午夜。
她坐在镜子前,看周沥垂着眼替自己吹头发。
他的情绪似乎退却得迅速,令梁宛很难将现在神情疏离的他,和刚才浅笑逗弄自己的人联系在一起。
周沥是一个很好的床/伴。
即使欲/望过去,他也能维持绅士风度,这点梁宛在挪威就深有体会。
梁宛总算愿意承认,对于这样的人,她并不想轻易放手,虽然她不可能捆住他的双脚。
头发吹干以后,周沥将她抱到床上,动作没有任何多余的留恋。
“睡一会儿吧,做完晚餐我会叫醒你。”
“好。”
卧室的门关上后,光也消失了,房间陷入静谧与黑暗。
雨声重新潺潺地在耳边响起。
他的床极其宽敞,宽敞到一个人睡会觉得太空了。
梁宛翻了个身,直直的手臂摸了摸身侧。
只有那一丝清新的香气存着另一个人的气息。
主卧套房很大,大到她之前租住的两室一厅加起来也丝毫比不过。
她不穷,甚至靠自己的拼搏过得还算不错,但他们之间的鸿沟仍然显而易见。
梁宛无意开灯去偷看他的隐秘,但眼睛还是渐渐习惯了黑暗。
房间里的摆设很少,周沥的内心应当很充盈,他不需要任何外物去填满空缺。
梁宛又翻了个身,面朝一整面没有切割的落地窗。
也许是到了年纪,有时比起风景和浪漫,她最先想到的是价值。
她虽然还没有拥有自己的家,没有切实地去装修过一次,但她知道越是面积大的玻璃,越是昂贵,更别说是中间没有任何分段切割的一整面。
生活中就是有这样的东西,看似不起眼,看似平常,价格却往往超出想象。
玻璃窗外是隐隐发亮的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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