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顺过气,梁宛向谢晚馨解释说自己是吃药呛到了,后者才肯放过她。
“对了,月底陈知渊过来,我们请他吃什么?”
“随便吧,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呗,我们出钱就行。”
梁宛没太多想法,月底之前她还要去深圳出差,要盯着新广告的投放,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招呼一个老同学。
“你说他为什么会来北京呢?”
梁宛揉了揉眉心,“因为工作调动。”
“工作调动只是其一——”
“晚馨,陈知渊是个很理性的人,他为了工作和前女友异地了两年。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嗯……”
谢晚馨并没有被她说服,当红娘是刻在很多人骨子里的爱好。但话题还是就此停住了,没有再深入下去。
挂断电话,梁宛刚想起身去拿自己的笔记本,忽然被边上的人揽住腰带了过去。
她撞进他怀里,眨眨眼,“怎么了?”
电脑还搁在周沥的腿上,有些温热。梁宛的腿贴在出风口上,那股温热的风透过薄薄的睡裙吹向她的皮肤。
周沥侧身,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摘了眼镜,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没说话。
他的气息笼罩过来,从宽敞的领口往下浮动。
梁宛握着手机,痒得有些难忍,不自觉就用笑去掩饰。
“你别贴这么近,万一我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周沥可不是沈嘉那种一撩就脸红无措的小狗。
他把唇贴到梁宛耳边,笑了笑,呼吸吹得梁宛一阵颤栗,本能地要抽离。但周沥梏得很紧,手腕微微一使力就把她圈回来,然后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梁宛睁大眼睛看他。
他说:“我不怕传染。”
“……”
梁宛梗住,咬着刚被亲过的唇瞪他,半天才憋出一句,“登徒子。”
周沥垂眸似有若无笑着,欲言又止,许久才松开她。
梁宛起身,噔噔跑去卫生间。
周沥重新戴起眼镜,靠坐在沙发上,目视电脑屏幕中的产品测试数据。良久,他紧紧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陈、知、渊。
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古德旺恩。
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在雨后的便利店,梁宛和他在一起,笑着跑进来。
梁宛从前暗恋过他。
对她来说便不算无足轻重。
“周沥……”
羞恼的声音小小地从卫生间传来。
周沥放下电脑,起身过去。
她像只小仓鼠似的,孤立无援地呼唤着。
“周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推门要进去,被她喊住。
“不用进来!”她滞了一会儿,“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去买一包夜用的卫生巾?我的生理期不是特别准,它突然就来了,提前了三天。”
梁宛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远离,她还想提醒他夜用也分不同长度,没来得及,刚想打字给他,卫生间的门被叩响。紧接着门被打开一条缝,周沥没有唐突地闯进来,他背对着她,伸手递了一包东西过来。
420mm的夜用卫生巾。
他沉声问:“这个可以吗?”
“可、可以。”
梁宛很吃惊,等处理完一切走出去后,周沥就坐在沙发上工作。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问。
周沥抬眸,“你会过来,所以我提前准备了。”
梁宛一时无言。
她真不知道周沥还为她做了多少事,不知不觉中,她一点点地在这个房屋里留下印迹,走进他世界中更深的地方。
“谢谢。”
周沥微微岔着腿,手指停在键盘上,无声凝望她良久,陈述:“梁宛,我是你男朋友。”
意思是这些是他应该做的,而她不需要这么客气。
“我知道。”她说,“还是谢谢。”
梁宛从来不给任何一个身份赋予“应该做什么”的定义。
有的父亲连养育子女到成年都做不到,有人连定期和孩子联系都做不到,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应该”的?
没有。
梁宛从来没有阻止过梁怜沁追寻幸福的脚步,但后者却把她视作了绊脚石。
梁怜沁是爱她的,哪怕不多。
但那份爱早就被一抔抔的沙土掩盖了,哪怕梁宛徒手翻寻一天一夜,也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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