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到她,就把大象给她,让她抱着它哪儿也不许去。
周沥压不住嗓子里的涩痒,轻轻咳嗽了两声,忽略掉自己身体上的不适,走进Selfridges去寻找这个品牌。
A品牌这几年很受欢迎,他刚来到四楼,就听见有几个国人在说:“在那里,跑快点,企鹅好不容易上新,等下被抢完了。”
周沥跟着这一批活力四射的留学生朝这层楼的角落走去。
一整个店的毛绒玩偶,大小不一,有接近人身高的镇店之宝摆在最外面,里面堆满了色彩柔和的,以各种动物和食物为原型的娃娃。
收银台前排起长队,四处的香水味浓烈得覆盖了整片区域。
周沥没有走进挤满人的陈列区之间,他定定地站在人群之外,幽深的目光注视着一个素净的脸庞。
一个背着双肩包的中国留学生用余光扫了扫身后的女人,面颊微微一红,他对她说:“你先吧,我不着急。”
梁宛抚摸着手里的两只大象,一只粉色,一只蓝色,她很犹豫选哪一个。听见男生这么说,诧异地抬起头。
“谢谢你啊,我还在犹豫买哪一个,想先排着队,等到我了再决定。”
男生揉了揉后脑勺,推荐道:“粉色比较可爱。”
梁宛笑笑,连润唇膏都没有涂的嘴唇有些苍白,“嗯,很可爱,那就粉色吧。谢谢你的建议。”
“你也是留学生吗?”男生的视线悄悄从梁宛的眼睛落到鼻尖,打量着她的面容。
“不是,我只是来……来旅游的。”
“一个人?”
“嗯。”
“你在伦敦待多久。”
梁宛抬眸看了他一眼,“马上要离开。”
“可不可以加一下微信……”
“Next customer.”
收银员提醒他们。
“你先吧。”男生坚持绅士行为。
梁宛不想因为互相谦让而影响后面的人,对他道了声谢就把粉色的大象递给收银员。
她略带歉意地说自己不买蓝色的大象。
“两个都要。”
蓦然,一个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男人递出一张卡给收银员。
梁宛迟钝地怔了下,正要转头去看说话的人,她细得快要消失的手腕突然被无比用力地攥住,那力道仿佛要融进她的骨头里,或者将它折碎。
她张着嘴,疼痛和眼前的人让她忘记呼吸。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瞳孔在不自觉地晃动,眼皮在猛跳。
直到店员将装着两只大象的袋子交到周沥手中,梁宛才忽然抽了一口气,像是刚从深海中浮到海面上喘息。但很快,随着周沥沉静、寒冷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她又沉进海底,不敢呼吸。
他桎梏着她的手腕,比镣铐更紧严,不给她一丝一毫挣脱的机会。他的掌心滚烫,像炼狱火烤着她的冰冷。
“请问……”年轻的男生一边将自己手里的玩偶递给收银员,一边小心翼翼地想要插入这奇怪的氛围中。
周沥微微垂下眼帘,用余光扫过他的天真,紧紧牵着梁宛离开。
梁宛的大脑一片空白。
腰上的疼痛此刻竟然比不上手腕。
她清楚地感知到周沥抵达顶峰的怒火,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她感到害怕和不知所措,无暇猜测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周……周沥……”
梁宛听见自己小心翼翼的声音。
但拉着她手腕的人充耳不闻。
他走得极快,她只能小跑跟随,一路踉踉跄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牛津街上刺骨的冷风打向她的脸庞,这辆快速冲刺仿佛要自毁的列车才停下。
他们停在商场玻璃大门旁的墙边,一簇簇人从面前走过。
商场的灯光无法直直照亮他们的身影,只影影绰绰地勾勒出轮廓。
周沥……消瘦了很多。
身上还是有好闻的清香。
在寒风里,他的肌肤依旧滚烫地灼烧着她。
伦敦上空大片的乌黑卷云被风吹来,山雨欲来。
梁宛低低叹了一声,干裂脱皮的嘴唇抿在一起,像抿着一抔沙土。
逃不过的总会来。
“周沥,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在这——”
她疲惫的嗓音再也发不出下一个音节,他低头封住她的嘴唇,用尽力气圈住她的腰肢,压进怀里,推进燎原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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