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吗?”她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但下一秒他伸手拍开她的手背。
“没。”他的声音仿佛从胸腔中发出来的,闷闷的。
他的力气极大,余温的手背都被拍红了。
头顶的吊灯的光在他的身上散开黄色的光晕,他的轮廓模糊。
他将烟蒂扔了,扯了一张纸,折着纸船,这是他心情烦闷时候喜欢做的。
“以后咱们就同居了,卧室我准备再添点东西,太沉闷了。”余温想岔开话题,说些开心的事情。
余温说着要转身离开,盛闻一下子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中,将她按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她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手攀附上他的脖颈,指尖正好触碰到他脖子的动脉,那种其妙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心脏。
他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游走,沿着肋骨,像是一条趴在背上的蛇,将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弄起来了,酒气淹没她的鼻尖。
余温以为他要上床,便想着趁机赶紧开口,毕竟姜沉很快就要被调走了,再不说就晚了。
“盛闻,谷医生要调走了,能跟院长说一下,让他留下吗?”余温呼吸艰难起来。
“你跟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盛闻的手顺着背脊,慢慢的划向她的脖子,灯光下,他绷着脸,
“我妈肺不好,之前都是他看的病。”余温的理由很牵强,省院的专家是出了名的厉害,都是享誉国际的,谷沉不算什么。
盛闻的手落在余温的眼睑上,声音冷的像是从窗外吹进来的,“你这么帮他,我很好奇,他究竟知道你什么把柄?”
刹那间余温的血冰冷,牙齿都在打颤,她被盛闻按在怀中,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你怎么知道?”余温已经装不出冷静从容了,“谁给跟你说的?”
盛闻看着她,眼底如死灰一样,他豁出一切得来的,却是一场骗局,喉结上下滑动,许久才有声音,“跟我结婚,也是跟他的交易?”
余温想表现出爱他的样子,但很生疏,连话也说不出。
“果然是这样。”盛闻看向远处,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究竟是什么把柄?你不说我去问姜沉,我是被盛家赶出来了,不是死了,对付他,只要还是随手能做到的事情,他要是说出来什么,我直接报警。”
余温刹那间万念俱灰,她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一下子跪在地上,手卑微的抱着他的腿,“盛闻,放过我们一次。”
“你们?”盛闻一下子捕捉到了她话中的不对,“那个人是谷沉吗?”
余温倔强的抬起头来,“盛闻,怎么样都行,这件事,你当不知道。”
盛闻看着她,仿佛丢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你没本事让我消气。”
余温伸出颤抖的手指,拿起刚才放在烟灰缸里的烟蒂,猛地烫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伴随着特殊的气味,余温白皙的手腕上,刹那红了起来。
盛闻一把拽着她的手,眼中震惊,“你干什么?”
“够了吗?”余温看着盛闻,眼中一片麻木,“记得之前我一身伤怎么来的吗?之前养我的那个人弄的,他不高兴了就打我,我只有当着他的面,自己烫自己,他才高兴的笑,我一边烫还要一边唱歌,要是跑掉了就挨打。”
盛闻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温,但想起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这样你能高兴吗?”余温眼中一片麻木,“我就是想活下去而已,就是趴在烂泥中活着,你们这些生在云端的人,为什么非要将我踩死呢?”
“盛闻,是你先找上我的,拿着你所谓的爱情占有我的。”明明罪魁祸首不是盛闻,但她的眼中,全是怨恨,“我从没说过爱你,也没有骗过你。”
盛闻抓着她的手腕,看着那血淋淋的被烫伤的痕迹,她仿佛不知道疼一样。
他闭上眼睛,天昏地暗……
盛闻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余温的时候,她小小的一个站在大厦的楼下,狼狈的她,就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现在想来,他在她身上,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盛闻感情的缺失,她永远弥补不了。
他站起来,看着狼狈不已跪坐在地上的余温,“刚结婚如果去离的话,老爷子会气死的,咱们就这样将就着,过不下去就离婚。”
他说着站起来,谁也没看见,一滴泪落在他的衬衣上。
她是他的倒刺,早点拔掉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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