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底下的人,跟蝼蚁一样的车子,消失在车流中。
这时候他的助理进来,随手将一个纸袋子放在他办公桌上,“盛总,这是医院寄过来的,您之前送去做鉴定没拿走的东西。”
盛闻做这个鉴定,是保密的,医院里不会有任何的记录,连东西也不能留下来的。
盛闻本想叫助理帮忙扔了,但里面还有之前余父的鉴定结果,走过去随手打开,一个密封袋先一步落了下来。
他拔走的头发很多,剩了一小缕,他拿出来,缠在修长的指缝间,正想拿出打火机,但目光却留在头发的最末端。
这缕头发的尾部很整齐,没有任何的分叉,像是被剪的一样。
他的目光一紧,将剩下的一些头发摆在办公桌上,等所有的比齐了,目光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这分明就是拿着剪刀,剪到了余温头发的长度。
冷意顺着盛闻的脚尖往上钻,骨髓里都是冷的,如果确定换过的话,那就更加证明一件事了,他不知要如何面对的事实。
灯光下,那缕头发摆在办公桌上,他盯了太认真,连电话响了许久都没听见,还是正在整理文件的助理提醒他的,“盛总,您的手机响了,是成少打来的。”
“盛哥,你都不知道,你那个心上人叫岁清的,跟迟书过来了,还真是寂寞难耐。”成荀之骂骂咧咧的,一句正经话没有,全是鄙夷。
盛闻接起,直接了当的问道,“成荀之,在邢老爷子葬礼的前一晚,你自己在酒店的时候,有人进去过吗?”
余温被吵醒了之后,迷迷糊糊的听见关门的声音,过了一会,余温摸了摸身边的枕头,连残留的温度也没有了,冷冰冰的,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
她光着脚从卧室里出来,半夜睡醒总是有种空洞感。
第285章 心惊
狭小的客厅里,连办公桌也没有,之前的餐桌被当做办公的了,未收拾的碗筷就放在电脑旁,余温那碗没来得及吃的面条已经成了一坨。
他是有轻度洁癖的,绝不会容许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上工作,又怕收拾碗筷的声音吵醒余温,还是妥协了。
迟书穿了一件黑灰色的睡袍,带着半框眼镜,客厅里没开灯,屏幕的荧光照在他的脸上,五官像是素描画,黑白交错。
余温竟觉得有点像遗像的感觉,尤其是他坐着一动不动的,让她心底一阵空,摸索着过去将灯打开,顿时他的脸上也亮了起来。
“醒了?”迟书拿掉,拿起眼药水,仰头滴了几滴,“是我打搅到你了吗?”
“你什么时候近视了?”余温走到他身后去,手指按在他的眼眶周围,帮他眼睛按摩,“好些了吗?”
“嗯。”迟书闭着眼,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睡袍的领口敞开一些,显得既斯文又禁欲,“你去睡,你打搅到我了。”
余温气的放开手,刚睡醒的嗓子里有些哑,“我做什么打搅你了?”
“你站在这里就扰乱我心神了,想拉你去床上继续重温旧梦。”迟书打着哈欠,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掀开她的睡衣,低着头,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这次这么卖力,这孩子也该来了。”
他身上独有的气息,顺着她的鼻息往肺里钻,她腹部的皮肉本来就敏感,他拿着耳朵一直蹭,异样的感觉让她浑身燥热。
余温的脸颊绯红,后退了半步,“我去收拾碗筷,你继续忙。”
等余温将那碗面条拿到厨房里,准备倒在垃圾桶里,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你换了面条?我把这碗没断的长寿面给你了。”
“我不信命。”迟书仰着头,“要是真有因果报应,全冲着我来,我不怕死,你好好的活着就行了。”
说完他继续工作起来,余温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凌晨两点,余温也没有睡,抱着迟书的电脑在被窝里看恐怖电影,镜头挺恐怖的,尤其是配上那种阴森的声音,可余温一点也不觉得怕。
她靠在床头,笔记本摆在她的腿上,脸上毫无波动。
直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连带着玻璃杯里的水也在颤,余温一阵心慌,她最怕凌晨接到电话了,哪怕是诈骗的电话,她总是会别扭很久。
她将电脑推到一边,拿过电话,哪怕她没有存盛闻的电话,那串熟悉的连号,她还是知道的。
恐怖片里到了最高潮的地方,黑洞洞的屏幕上映出余温的脸,比鬼还恐怖。
她盯着手机屏幕,在马上要挂断的时候,还是接起了电话,她没说话,那头也没有说,就这么沉默了半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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