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你去,你有空吗?”
安思远耐心劝解,“我看现在就挺好的,你有新家庭,文静和小希……”
“说到底,你也怪我又结婚了是吧?她蒋文静不结,我结了我就是罪人是吧?当时我家里人一直催,我那时才四十,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要是文雅天天闹跟你离婚,你就能不结?”
“别瞎说。”
安思远知道陶明礼是想找认同,来证明自己在这段关系里无可指摘。他离婚了再结婚没错,再生个孩子也没错,蒋文静想结束这段感情也没错……可陶希呢?
她做错什么了吗?
见安思远沉默,陶明礼越发觉得要是换成安思远,对方也会和他作出同样选择:“要是你四十岁离婚了,你妈你姐给你介绍,你就真不找了?”
“不找。”
“漂亮话谁……”
“我真不找。”安思远打断他,“我闺女不像小希那么独立能干,她没爸爸不行。你和文静争了一辈子,离婚了就别争了。”
“可蒋文静这人,嫌贫爱富,老想着让女儿攀高枝,我就是担心……”
“你就是担心女儿的掌控权落在蒋文静手里呗。”安思远耐心用尽,“小希相貌人品出众,文静想找个条件好的不是很正常吗?你放眼看看,就你认识那些没结婚的,哪个能配得上小希?”
“结婚是过日子,要求这么高上哪儿找,你可别被蒋文静洗脑了,也耽误你闺女。”
“虽然我们家没有文静有钱,但我和她妈能养她一辈子,耽误不了一点。”
安思远觉得自己真是对牛弹琴,也难怪蒋文静以前要跟陶明礼吵架,自己媳妇孩子在父母家里受了委屈,被区别对待……陶明礼可能还觉得是他爸妈大度,让蒋文静进门了呢。
他挂了电话继续对李鹰的专业进行专项研究,研究完考公考研国企私企等资料,觉得同事钓鱼骨折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让他来北京对李荆的儿子做就业指导呢!
两个小孩能不能修成正果是他们自己的事,但职业规划再不做就晚啦!
毕竟毕业才是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处理不好就被动gap year啦!
*
“叔叔。”
李鹰地铁转公交到了安思远给的地址,给安思远发了信息。他打量周遭环境,定位显示这是国家法官学院。他的不安感直达顶峰——难道安叔叔是怕在公共场合影响不好被人拍到,所以才想在这里见他?
他低下头,打量着柏油浇筑的路面,想起安闲那辆很招摇的保时捷。出门刚擦过的鞋子又有点脏,李鹰拿了纸巾,慢条斯理擦着。
橡胶上被挤踩的痕迹难以擦拭,李鹰就边擦边想:安闲是该有辆车,她那么矮,怎么挤得过别人。
“你来了。”
安思远气喘吁吁跑来,和李鹰道歉,“叔叔时间紧,这事吧电话又说不清楚,只能麻烦你过来了。”
李鹰木然地点点头,安闲有这样为她考虑的父亲,他应该开心才对呀,怎么总感觉心里酸酸的呢?
安思远带着李鹰在保卫处做好登记,领着李鹰去了一间没人的自习室。
李鹰坐在第一排,看见安思远拿起了白板笔,猜测他一定是要在白板上写一下两个人各自的条件,好让他知难而退。
他拘谨地看向安思远,安思远想起自己还准备了资料,把准备好的资料和一支笔递到李鹰面前,“我今天找你呢,主要是想跟你聊聊毕业后的工作。”
李鹰低头,看到“能源科四级主任科员及以下发展前景展望”,他看看资料又看向安叔叔——难道他猜错了,对方不是要拿钱砸他,是要补偿他一份工作吗?
“叔叔,我……”
李鹰知道,现在的他远配不上安闲,但安闲也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呢。他勉力控制自己不哭丧着脸,“您别担心了……”
他想说,安闲还没跟他在一起呢。
安思远见李鹰紧紧皱着眉,眼里三分犹豫三分迷茫一分心酸,满脸都是对毕业走上社会的惶惶,忍不住叹气——他那些同学,大多都被家里安排好了,都有明确的目标;只有他,连个能聊几句的长辈都没有。
他懂这种无助,轻轻拍了拍李鹰的肩:“叔叔只是跟你聊聊职业规划,你的未来,还需要你自己去把握。”
“首先你要知道,自己对专业,是感兴趣想研究,还是谈不上喜欢,只想靠专业找工作。”
安思远在白板上画思导图:“如果是想研究,那叔叔推荐你专心考研。人生在世,能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不容易,千万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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