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我是习惯,懒得改。”
“哦。”
“不是,你暗爽什么?”
“怪不得你那么会系领带,天天睹物思情吧——沅沅,我好开心,真的。”
蒋瞻笑得不怀好意,索性将李沅锦推倒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将那条领带蒙住她的眼睛,深深浅浅的雨滴堕入沟堑,辗转反复。
起起落落,都由着他吧。
良久,他轻轻揭下那条领导,在她耳边问:“说实话,我不在那几年,你想没想过?”
她当然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多多少少也会做一些大脑不受控制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梦。
也曾代入过他的脸。
蒋瞻也做过同样旖旎的梦,很多次。
分开的时候越长,那些梦便越深刻,有时候好几日也忘不了梦中的细节,特别是那些细碎的动作和她特有的细小表情由朦胧变得具象化时。
后来他才意识到,那是他长久以来的念想在梦中的影射。
他疯狂地,想跟她做,以前、现在。
蒋瞻回笼觉醒来的时候,李沅锦又在看书。
“你怎么老看纪德这本《窄门》?你打算信教吗?”
“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我已经看到结局了。”
“是好的结局吗?我读高中的时候看过,当闲书看的,但记不清了,你再给我讲讲。”
李沅锦笑了笑:“女主死了。”
“怎么是悲剧啊......”蒋瞻眯着眼睛亲她。
“我不觉得是悲剧,女主死后,她妹妹问男主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结婚,男主说等他忘记很多事情后,妹妹又问他,希望很快忘记吗?”
“男主说,他希望永不忘记。”
蒋瞻评论道:“这有点儿纯爱了,不适合咱俩看。”
李沅锦也是在看这本书的过程中,才渐渐明白她自己的一些不为人所知的想法,有时候人连自己也会骗,一直进展到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纪德在自己的另一本书中说“快乐曾敲开我的门;欲望在我心中给它回音;我自己却始终跪着祈祷,而不曾去开门。”
后来,她开始提防自己内心角落里的虚伪。
当她不必再对自己说谎,她也能正视自己的很多需求。
最近这些日子,她决定去开门。
李沅锦思考许久,缓缓起身,从抽屉里捡出一个向日葵娃娃,淡淡道:“我想听听当年的故事。”
“比如,蒋喻阿姨为什么决定收养我,还有,我为什么会被我爸妈收养。”
蒋瞻道:“我以为你不想知道的。”
李沅锦一本正经地说:“不,我想知道——我不了解的你的一切,还有我们的交集。”
蒋瞻站在落地窗前拥着她:“我七岁以前,有个妹妹,跟你同岁。”
“她四岁就去世了,我妈妈精神状况就变得很差,直到她在春生福利院见到你,她说你们长得很像——你跟我妹妹小盈。”
“我妈想领养你,带你回蒋家,就现在柘山那套别墅里,可是苏友为不同意,不肯在领养文件上签字,他们是合法夫妻,明面上规定了一对夫妻收养子女需要双方都同意。”
“后来我妈就烧炭自杀了。”
蒋瞻平淡的语气像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可故事的主角是他的妈妈和妹妹。
“其实你跟小盈一点也不像,我第一次在春生见到你的时候,你在跟其他小朋友打架,很凶还很横,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看到我们来了,立马放下拳头跑到我面前叫哥哥好,问我能不能跟我回家。”
“我后来过去看你的几次,你要么好几天没吃饭,要么被揍得鼻青脸肿。”
“我在想,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可怜,我得帮你找最好的养父养母。”
“但我后来才知道,外面人但凡来了人,你都这么干,我并不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你的救命稻草扎成一捆都能做个稻草人了,我小时候还有点儿生气——气你见个人就叫阿姨哥哥的要跟人回家去了。”
“可后来我又常常想,我有什么资格生气,直到我后来在东大见到你,也看见不少男人纠缠你,我又很生气,所以我就想问你,要个资格。”
“我这会儿又要问你了,这个资格,你给么?”
一枚闪光的戒指悄悄爬上她纤细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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