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琳姐一直在打字,噼里啪啦地响,没做回应。
她又插刀补了一句,“A公司不是一直说自己是独立研发还要领先全球,结果据前线说,车型这完全是抄人海外E牌子热销款的嘛,还吹嘘全自研智驾,还不是外包给我们,吹得倒是起劲儿。再者说,让我们的人007连轴转地干活,都不能休息,合着我们的人一休息,这就影响全世界自动驾驶行业的发展啦,影响A公司领先全球啦?真没天理,我看他们自己的员工才是没用的东西,自己做不出来自研,变成2:1的模式盯着我们的人干活,我看那前线员工的照片,每个人后面站俩A公司的人盯着他们干活,盯梢儿似的,这也太让人窒息了,他们员工的工资真好赚,干脆把他们全裁了,让我们的人入职A公司得了!”越说吐嘈声越大,她还激动上了,到底是太年轻了,不谙世事,虽然知道跟慧琳姐吐槽并无大碍,但是也该注意把握分寸的。
天晴呢,就自顾自地嘟噜抱怨着,说的话也没多走脑子,一股脑儿把想说的话全倒出来了,为要裁掉的员工打抱不平,为前线被客户压榨的员工打抱不平,横冲直撞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她觉得她那踏实干活的同事,比如大明,真的太委屈了,简直是新时代“杨白劳”,干脆叫大明“朴白劳”得了,白白劳动,不受认可,任人吆五喝六,不受尊重,钱包也没有因为自己一分一秒地辛苦工作而变厚多少;越想越觉得贾总也好,余总也好,客户也好,一个个都堪比“周扒皮”、“黄世仁”、“南天霸”!
慧琳姐停止了敲键盘,撇了撇嘴,“唉,好了,说这些没有用。”
“就因为不愿意全部出差,就全部开了,也不合理啊!项目经理去协调不可以吗?真就这么胡来吗?”天晴脑筋有点轴,一直扯这件事,还停不下来。
天晴单独跟慧琳姐开会时,多少会有点放肆,两人经常开着会吵起来,然后呢,又和好,光是天晴试用期期间,她们就吵了三四次。目前还相安无事的原因呢,一方面是天晴比较单纯没啥坏心眼,就是说话直了点,这点慧琳姐知道,也拿她当小孩儿,所以也会宽宥些;再者就是部门里其余二位姐姐总会在天晴闯祸后去替她求情善后;最重要的还有天晴的杀手锏——撒娇,闯祸后撒娇,天晴这时候脑筋倒是转的快了,这时候倒是很会来事儿的。
“那还不是个由头,他们跟Jason矛盾已久,你知道的。Jason也是借这个机会跪舔客户,同时借刀杀人,把跟自己有意见冲突的人赶走。”
“那就,那就这么随他胡来吗?裁整个部门?大明就没拦着点吗?余总也同意这么干吗?”
“那谁让人家是老板呢”慧琳姐盯着天晴说,“大明肯定会给下属求情的,他缺人用的;余总无所谓的,毕竟两个老板只看客户的脸色行事,我们这些打工的都是螺丝钉罢了,不听话就换,又不是不可替代。”
听慧琳姐说完,天晴泄气了。公司是To B端的乙方,供应商中的供应商,甲方的权力现在甚至能影响到整个乙方部门底层打工人的去留,而且大家都觉得这是无可厚非的,这点让她很气馁迷茫,有种无力感。
“大明这边的招聘,很急,你把最近面试的数据整理一下,进入复试环节的,我们要跟贾总和大明开会讨论讨论,尽快确定人选。其他岗位的招聘,你暂时往后放放。最近面的,你觉得有能尽快到岗的人吗?”
“最近通过终面的只有三个人。贾总要求很高的,需要人选是六边形战士,学历、工作经验、英语样样都不能差,还得是做过大厂量产项目出身的,并且薪资要低,基本都是给的降薪让我去谈,我这几天还在跟人选们周旋中......现在又加上出差加班这条硬规定,估计更难谈降薪了......”天晴此时已经没那么大声音说话了,蔫儿了吧唧的,有种不知道从何而起的虚无感正在慢慢侵占她的内心......
“嗯,我懂了,你觉得这几个人怎么样?简单说下。”
“我优先推荐赵先生,人选30岁,学历985本+QS50硕,在德资企业干量产干到现在,经验丰富,工作能力还有素养都非常好,贾总也很满意他,而且本身的薪资比较低,期望薪资在我们预算范围内。但就是人选的孩子刚出生,他比较顾家,估计对于我们这种常驻出差加班的情况,他可能不太会接受,只能看贾总是否愿意在这点上做些让步了......以及在规范的外企待惯了,不知道来我们这小企业会不会水土不服,能不能适应贾总要求的‘狼性’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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