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帮你,你这么说的话,就没意思了。”
“你才二十几岁,等你到我这个岁数试试。”
“你也没比我大几岁,我不也快三十了吗?至于吗?老是提三十五岁,人不都得过三十五岁吗,有啥好焦虑的,就开心的活呗。你把三十五岁说得好像deadline一样,有必要逼着自己为了完成结婚而结婚吗?至于这么焦虑地想找个人嫁了吗?”
“年龄现在对我的压迫感,你现在还不懂,等你过了三十岁,你再发言吧!我已经过了所谓的黄金年龄了,在职场上升职困难、就业受冷待,在相亲市场上也要靠边站。自由恋爱也好,相亲也好,就跟你筛选简历一样,对女人来说,年龄、相貌、性格、家世、职业、学历等等都是标好价的砝码,都是门槛。特别是年龄,因为女人还要承担起生育的职责和期望,我现在都三十二了,再过几年生育能力就下降了,更不会有人选我了。我在相亲市场上有太多的阻碍了,我怎么不想好好挑个人再结婚,但是时间成本太高了,试错成本太高了,我等得起吗?干脆回去合肥,让家里人安排相亲,省事,也如他们的愿了。”
“让他们如愿了,那你自己呢?这真是你想要的吗?你别总是把自己说得跟货架上的商品一样,三十五岁说得就像你的保质期一样,你别物化你自己,你一点都不尊重自己,你陷入别人的评价体系里审判你自己,你一点都不尊重当下的自己!你不要总是把自己放在被凝视的位置上,不要用别人的眼光来惩罚自己哇!”
“呵,不因别人的眼光而改变自己,你说的倒轻松,你自己呢?你不是都不敢在公司里面穿裙子了?你之前不是因为穿裙子显出来身材了,上班被人色迷迷地盯着看得不舒服,就从此只敢穿胖大的T恤也不化妆了?你还不是会因为别人的凝视而改变自己?你怎么不坚持自我了呢?”
天晴被怼的没话说,只能绕开“凝视”话题,闪烁其辞,“你放松点,你就是这次分手后太焦虑了,之前不都是挺好的吗?你三十岁之后,不也是想谈恋爱就能谈上的吗?没被恋爱市场抛弃哇?不被选择,那就不被选呗,你就做独立女性呗,自己一个人不是也挺好的,你又不是没有朋友。有必要两眼一睁就想着相亲结婚生孩子吗,老把自己整的那么焦虑干嘛?再者说,亲密关系当中的伴侣也可以是朋友啊,你随便找个人结婚,你们的感情会被生活的柴米油盐消磨掉,你很快也会厌倦他的,而我跟泽泽可以开心地做你一辈子的朋友,这不挺好的吗,不一定非得结婚吧,结婚有什么好的,除了一地鸡毛,还是一地鸡毛。”
静姐觉得自己说了半天,跟对牛弹琴一样,俩人谁也不信服谁,谁也没有真正去理解对方,有点累了,压着声音,很平静忧伤地说,“做独立女性,不是只有单身这一条路才能证明自己是独立女性,独立女性也可以有情感需求,也可以结婚生孩子,也可以跟男性组成互相依靠的家庭,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我一直都梦想有个完整的家,有老公有孩子,我跟你的梦想不一样,但不代表,我的梦想不重要,不代表它一定是错的,你没必要一直抓着独立的字眼审判我。”
天晴收起来了自己的戏虐和冷嘲热讽的强调,放下了一定要辩个输赢的执着,听出来了静姐的忧伤,有点内疚,小声嘟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你的梦想不重要...我也不是要审判你...”
静姐站起来,“也吃不下了,收拾收拾吧,我把菜放冰箱,你收拾一下小桌子吧,明天还得上班,洗漱完早点休息。”
天晴点点头,跟静姐睡在一张床上的这一晚,她缩在角落里,睡得一点都不踏实,很晚才入睡,睡前,静姐说的那些话,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有点愤怒,但也很羞愧,她在反思:自己说得话,有些确实太过于尖锐刺耳了,甚至提人家家世,有些刻薄了,她很内疚;她也不断在思考,什么叫独立,自己对独立的定义是什么,她的独立女性公式成立的条件被打乱了,她有些混乱;还有那句话,“我跟你的梦想不一样,并不代表着,我的就不对,不代表我的就不重要,不代表你就该审判我”,这句话反复出现在她脑海里,她更愧疚了,感觉自己今天帮倒忙了,她也开始审判自己,自己凭什么站在道德高地上审判静姐不上进、不独立、不负责任,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跟资格呢?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是不是太自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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