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是一些对不起之类的话,以及交待她都还回来了什么,列得像个还债的清单一样。
最后是一些感谢,如果抛开他是当事人的话,倒真是情真意切,写得颇为动人。
陈邦看着儿子冷静地看完邮件,问他:“这事你竟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陈唐:“分手了。”
陈邦倒是没有一点惊讶:“我只提醒你一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你该知道,先把眼前事顾好。”
陈唐赞同,现下最重要的当然是圣绚的交接,他全面掌控公司并顺利过渡一事。
陈唐:“我知道。”
陈邦在他走出去前,缓缓抛出一句:“我和你妈妈也不是一定要你们在一起,那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她都知道要往更广阔的天地去,你也不要把路走窄了。”
陈唐的脊背挺得直直地,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出了书房,他眼睛微眯,眉压眼,尾入斜。窄?那他就走一回试试,看最后谁把谁逼进死路。
陈唐下楼,安玉卿已经把饭备好,他沉默地吃着。
安玉卿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往陈唐那边瞧上一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从小吃相就好,一点多余的声音都不会发出来,像他做任何事,都是这样从容不迫的。
陈唐吃饱后,对安玉卿道:“今晚我睡这。”
安玉卿:“嗯,每天都收拾的,就想着你们会留宿。”
说到“你们”,安玉卿一顿,然后道:“打扫西面屋子的是新来的家政,心不太细,收了那箱子,看上面有连甜的名字,就给放她那屋了,也没告诉我一声,要不还能早些发现。”
陈唐理了理袖口,随口道:“告诉了也没用,人早在国外了,她早都安排好了。”
说完,他起身上楼。去往他房间的路有两条,一条会路过连甜的屋子,他选了这条。
门半开着,但里面没有开灯,是暗的。
少年时,他会刻意选择另一边绕开走,尽量离这个房间远远的。那是因为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难以启齿的秘密。
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他打完球一身汗,急着回屋冲凉,走到现在他站的这个位置,她的门就是这样半开着。
不同的是屋里亮着灯,透出的光亮能让他清晰地看到,她该是刚洗完澡,正在用一条大毛巾擦头发,毛巾盖住她整个头,以至她根本没注意到门口有人。
她当时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下身是镶着一圈白边的深蓝色运动短裤,并不清凉更不露骨,但显得那双腿笔直又修长。
完美的腿部线条一直延到她的脚踝,一下子收了回去,很细,脚跟两旁是明显的两个窝。
虽然说确实存在没有脚脖子的人,但像连甜这样有的也不在少数,可她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线条过于完美,吸引住了少年的眼睛。
少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楞在了原地,眼睛一时移不开。
他心里明明知道该做什么,不看并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可他的大脑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受自己下达的指令。
他当然还是迈动了双腿,事实上他驻足楞神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几秒钟。
但当晚,陈唐做了梦,那种青春期男孩会做的梦。
出现在他梦中的不止有那双腿那双足,还有她清晰的脸。梦中的少年没有被惊到,反而是在醒来后,不敢置信。
好在,只有那一晚,后来再也没有梦到过。
好消息是没再梦过,坏消息是只梦到过连甜。陈唐把一切都归于特殊时期的精力旺盛,连打球都宣泄不完的精力。
只是从那时起,他更看不上连甜了,甚至有些讨厌她。
在这之前,他就不太看得上这个女孩。说起来最先对她有看法是因为,陈唐发现,她能记住所有他家的亲戚和任何出现在他家的重要人物的名字与喜好。
甚至连他都记不住的一些亲戚家的小孩的名字,她都没有叫错过。
开始他觉得是连甜脑子好,但后来被他发现,她有一个小本,里面记着所有人的姓名与喜好,甚至有的人还被特别备注,曾说过什么话,出过什么事。讨好与谄媚的心思跃然纸上。
小小年纪,如此虚荣如此心机,少年越发看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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