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她不答反问:“你说呢,哥哥?”
蒋冬至松开了揉捏抱枕的手。
“知道了。”他颔首,交叠的腿放下,起了身,拎起一旁装着电灯泡的塑料袋,又从柜子里捞出个手电丢给她,叫她举着。
换电灯泡不是很难,他动作利落,没一会儿便好了。
“去按下开关试试。”他站在椅子上,示意她。
程拾醒踩着拖鞋走至开关处,抬起手指,搭在上头,即将按下的那一刻,忽而听见蒋冬至喊她的名字。
“程拾醒?”
“嗯?”她回头。
暗色中,她对上一双神色莫辨的眼睛,直直同她对视。
“这里是我们的家,别让不相干的人找过来。”眼睛的主人这么说。
程拾醒顿了下,先行一步挪开视线,“啪”一声摁下开关,灯光大亮。
“知道了。”她淡声说。
-
周日是校园歌手的初赛,范茹画去年没进复赛,不死心,发誓说今年一定得拿到名次,还央着程拾醒帮她化舞台妆。
“不管这次能不能成功,我要一个惊艳全场的妆容。”范茹画握着她的手上下摇晃,眼神真挚,“好闺闺,靠你了。”
程拾醒倚在桌边,轻轻拂开她的手,瞧着她坚定的目光,乐:“知道了,顾客。”
程拾醒拥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还拥有两只审美品位极佳的眼睛。范茹画每回有什么重要场合总要拜托她一遍,而每次拜托总会被她高超的化妆技术所折服。程拾醒也依靠着这门过硬技术在短视频平台上积攒了几十万粉丝,偶尔接点想接的广告与校内女生的化妆单子,从中捞了一大笔钱。
范茹画瞧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一点被改得漂亮又不失辨识度,咂舌。
最后,程拾醒拿直夹板帮她烫了个大波浪,喷了点发胶定型,手指一按,啪嗒一下合上发胶的盖子,“好了。”
范茹画自信欣赏了下镜子里的自己,肯定地朝她竖起大拇指。
“不客气。”程拾醒弯唇,“待会儿需要我帮你录像吗?”
“不用,我不上相。”
“你是在质疑我化的妆还是质疑我的摄像水平?”程拾醒问。
“这哪能?别污蔑我。”范茹画无辜地控诉她,片刻后还是摇摇头,两只手交叉握着垂在膝盖上,“不过还是算了,我有点紧张,你要是录像,我待会儿在台上肯定会更紧张。”
“紧张什么?”她弯腰,将范茹画紧扣着的手解开,捏捏她指腹的软肉以示安慰,语气轻松,“你可是要惊艳全场的人。”
临到赛前,范茹画反而怯场,“去年我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连初赛都没进。我们学校能唱的实在太多了。”
“但你去年唱得很好听。”
范茹画抬着眼瞧她,满脸不信,“少唬我。”
“唬你做什么?你在我心里是一骑绝尘的第一。”程拾醒再捏捏她的指腹,“如果我是评委,会毫不犹豫地给你打满分。”
“不愧是我的好闺闺。”范茹画感动得热泪盈眶,“但是你能别玩我的手了吗?”
程拾醒低头瞥了眼,笑了,松开手,抱起胸,“那不是看你紧张吗?”
“我真谢谢你。”范茹画做了个哭笑的表情,转而对着镜子深呼吸,放松了会儿心情,突然想到什么,“我刚看你过来怎么还带着行李?”
“打算来学校住几天。”程拾醒道,“有个项目要做,在学校和组员开会方便点。”
“怪不得。”范茹画点点头。
帘幕之外,舞台上的灯亮起光,主持人的声音穿过黑幕的缝隙,隐隐透进后台。
比赛要开始了。
程拾醒拍了拍她的肩,“我先去观众席了,你加油。”
范茹画朝她挥挥手。
她从后台的化妆间退出来,合上门,转身迈入观众席间。来看比赛的人并不多,第一排都是评委,桌前竖着红色的牌子,标注着名字。再往后,一眼望去,大部分都是空位,许多观众都是陪选手来的,此刻零零散散坐在各处。
程拾醒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将小包链条从肩上卸下,手指随意揉了揉肩峰边被链子压出的红痕。
第一位选手上场了,是首她从未听过的英文歌,旋律倒也挺好听的。程拾醒从包里翻出手机,点开app的听歌识曲。屏幕中央圆圈波纹散开,显示着“正在识曲中……”,等了大约十秒,圆圈终于停止拨动。
结果弹出来的那一秒,手机贴着掌心嗡的一声,振动带来的麻感顺着掌心的纹路上爬。她垂着眼望,屏幕最上方的那则微信消息框连同歌名一同落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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