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玩笑:“如果你烦我烦到我每多见你一面,你对我的厌恶就更深一点,那我还不如放弃,起码还能缓和点关系。”
“听上去像是为了我的心情着想。”
“是为了你不要讨厌我着想,不然我会伤心的。”
她“哦?”了声,饶有兴致地扭头,捉住他的眼,问:“你能为了让我喜欢你而做到什么程度?”
“什么意思?”
她上下打量着,观察他的面部表情:“要不要和我打赌?”
“赢了我会有什么好处吗?”
“我会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他很敏锐:“考虑,不是答应?”
“当然不是。”她很理所当然。
他点点头,也行:“那如果我输了呢?”
“后天下午我打算去蹦极。”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寸步不让地占领他的注意力,“你需要和我一起。”
小时候她生日,要蒋冬至陪她去游乐园玩。她兴致冲冲地从大摆锤玩到跳楼机,而蒋冬至曲着长腿玩了两次碰碰车,坐了三回摩天轮,尝试了一次旋转飞椅,最刺激的内容是鬼屋,他不怕黑,但怕降落。
而程拾醒不一样,她享受降落,那种风从耳边呼啸,刮过舒展的毛孔,肾上腺飙升,头脑发麻但又极致清醒的感觉。
蒋冬至的视线被牢牢控在她瞳孔中,继续顺着问了下去:“那赌什么呢?”
她歪头,拧着眉思索片刻,而后笑了,笑意从亮晶晶的眼里溢出来,如露水从睫毛上滚落下来,在她神采奕奕的整张脸上跳舞,无关开心,只关有意思。
“赌我们明天会不会接吻。”她轻描淡写,好像在说明天是个晴天。
“……”
电梯好像到了,开过一次门,又合上了。无人要使用,楼层始终停在七楼,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在这样狭小闷热的空气里,他感觉呼吸不畅,或许是因为电梯里不太透气,唇瓣也很干涩,于是下意识舔了下。
“你是打算跟我还没确认关系就这么做吗?”他哑哑地问。
“不哦。”她耸肩,很无所谓的样子,“只是赌,不是打算。”
他紧接着又问:“你对他们也都这样吗?”
她弯起眼睛笑,也不知道是骗是哄还是真的:“我才不对别人这样。”
蒋冬至喉结滑动,掌心湿润,缄默半晌,张了张嘴,低声:“……醒醒,你现在是在玩我吗?”
她睁大了眼睛,看上去很无辜,可眼底满是戏谑。
“不可以吗?”她顿顿,又道,“还有,别叫我醒醒,搞清楚你的位置,现在你不是我的哥哥。”
“那我该叫你什么?”
“要是不适应,你可以继续喊我程拾醒。”
她在此刻像美杜莎,注视她眼睛的人都会被石化,变得僵硬的,只能望向她,又或者是撒旦,是善于蛊惑人心的巫女,眼角眉梢尽是玩味。
原来她在异性关系中是这样致命的吗?蒋冬至忍不住再次这么想。
他的掌心出了汗,听见她轻轻柔柔不紧不慢地告诉他:“要是适应得来,你可以更亲密些,宝宝、亲爱的、乖乖……都行,要是想要情趣,也可以喊我姐姐。”
“……”他没说话,呼吸却很沉,随着她每吐出一个字,就更沉一点。
程拾醒依旧盯着他看,看他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越来越紧,用力到手上青筋暴起。
半晌,她没憋住,偏开脸噗嗤一声,咯咯咯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看把你吓得。”她向后退开一点,用指腹拭去眼泪,“开个玩笑,别当真。”
她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最好玩的在身边,比别人还要有意思,大概是因为他是蒋冬至,因为长久的身份约束将他们定型,因为既了解又陌生,所以眼下关系的变动才显得格外生动。
程拾醒倾身,要打开电梯门出去,却听“啪”的一声,捏在她小臂上的手力道大到像是要把她捏碎。
她转过脸去,发现他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被玩得太过火生气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你知道你很过分吗?”蒋冬至的声音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她欣赏着他脸上几乎不正常的红,听见他说,“你知道这种话说出来的后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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