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典型的不夜之城。
她同范茹画打了车,路上范茹画与她聊天,自然地接上了被要微信插曲前的话题:“你和你哥差异真的大,你是一个接着一个谈,你哥是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异性有兴趣。”
程拾醒从窗外的霓虹移开视线,落在范茹画身上,认认真真地听她说完话,道:“不清楚。”
“不清楚什么?”
她兴致缺缺地回答:“不清楚他对异性有没有兴趣。”
“……”范茹画失语一瞬。
她有时真的觉得这对兄妹的关系还挺奇妙的,明明若即若离,却又像两条缠绕在一起的藤蔓般密不可分。
其实程拾醒不常提她这位哥哥,范茹画接触他的次数也并不多,只是去程拾醒家玩时,偶尔是她哥开的门。
高高瘦瘦一大只站在她面前,细长的手指搭着门框,神色恹恹的,看着似不太好相处,声不吭一下,压迫感十足,下巴一撇,示意她可以换鞋进来了。
这份“示意”看着总是十分勉强,他看起来好像并不太愿意她进他的房子,不过是看在她是程拾醒好友的份上给个面子。
再偶尔,程拾醒同她在外面鬼混到一半,男人推门而入,扫了圈房间里的陈设,弯下腰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声音在音乐中被过滤得又低又沉:“怎么不回消息?”
她闺蜜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手机没电关机了,哥哥。”
他也不知信了没,只是看着她,说:“你该跟我回家了。”
范茹画的微信是他主动加的,刚加上时她受宠若惊,小鹿乱撞,无他,帅哥的主动总是令她想入非非,甚至跟程拾醒碎碎念问要是你哥喜欢我该怎么办。后面她就心死了,因为这位帅哥每次联系她都是因为程拾醒不回消息。
“我感觉你哥对你还挺……”她本想说“有占有欲”的,话到嘴边绕了个弯,“在意的。”
程拾醒“嗯?”了声,尾音上扬,脊背倚着靠背,道:“他以前不这样。”
“不这样?”她复述。
程拾醒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他以前巴不得见不到我。”
范茹画愣了愣。
程拾醒耸起肩,又落下,扭头重新望向窗外,那灯火通明的、璀璨的、在车速下连成线的霓虹灯光,喃喃声落进车鸣中。
上周二。
谈祝霄:【您好,有看见消息吗?可以回复一下我吗?谢谢。】
上周日。
谈祝霄:【您好,在吗?】
三条消息,三个“您好”。
她瞧着那三条消息,忽而觉得兴致没那么浓厚了。
本以为他或许会像那夜酒吧昏暗世界里桌上点燃的暖色蜡烛,暧昧地摇曳着烛光,但现在瞧来,竟是个礼貌又冷淡的性子。
她现在对这种性格不感冒,不想谈,真可惜。
她的指尖再次触开了键盘。
Puhpowee:【抱歉,前几天忙,没看见消息。】
Puhpowee:【购物截图已经找不到了,可能是之前不小心被删掉了。这周五上午九点半你有空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
谈祝霄:【您好,有的。】
她盯着“您好”这两个字,眉一挑。
像个有礼貌的客服,像只笨拙到只会重复一句话的鹦鹉。
Puhpowee:【那要不然,你陪我去实体店买张手机膜吧。】
发送完这行字,她右手肘撑靠着左臂,支起小臂以及掌心的手机,漫不经心看着屏幕上方,那道裂痕之上,“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文字闪了又闪,不知过了多久,底部终于弹跳出一条新气泡。
谈祝霄:【好。】
-
周五,程拾醒与谈祝霄约了在她宿舍楼下见面。
昨夜下雨,不知怎么的,失眠了,连带着今早也起晚了。早上睁开眼已是九点十分,摸开手机,比闹钟“十分钟后再次提醒”标识更先入眼的是来自“您好”同学的消息,照例以“您好”开头,表示自己来早了,现在已经在她宿舍楼下了。
还有一句——
谈祝霄:【外面下雨了。】
程拾醒盯着这条消息半晌,神色淡了下来,从床上爬下来洗漱,吃了片面包,穿上黑色长裙,随手涂了个唇釉,出门时在手腕以及耳后抹了点香水,拎着把透明伞出了门。
临到楼门口时,她远远瞧见那道举着黑色雨伞、候在马路对面的修长身影,于是撑开伞,踩着水花迈步靠近。
随着她裙摆轻晃地跨过一个个小水洼,向他走近,谈祝霄闻到一股极淡的香水味飘过鼻尖,甜调过去,带着苦味的广藿香散开,像柔软的木质,被雨水清洗浸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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