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妄想_作者:个讯(4)

2025-01-16 评论

  其实程拾醒不常提她这位哥哥,范茹画接触他的次数也并不多,只是去程拾醒家玩时,偶尔是她哥开的门。

  高高瘦瘦一大只站在她面前,细长的手指搭着门框,神色恹恹的,看着似不太好相处,声不吭一下,压迫感十足,下巴一撇,示意她可以换鞋进来了。

  这份“示意”看着总是十分勉强,他看起来好像并不太愿意她进他的房子,不过是看在她是程拾醒好友的份上给个面子。

  再偶尔,程拾醒同她在外面鬼混到一半,男人推门而入,扫了圈房间里的陈设,弯下腰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声音在音乐中被过滤得又低又沉:“怎么不回消息?”

  她闺蜜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手机没电关机了,哥哥。”

  他也不知信了没,只是看着她,说:“你该跟我回家了。”

  范茹画的微信是他主动加的,刚加上时她受宠若惊,小鹿乱撞,无他,帅哥的主动总是令她想入非非,甚至跟程拾醒碎碎念问要是你哥喜欢我该怎么办。后面她就心死了,因为这位帅哥每次联系她都是因为程拾醒不回消息。

  “我感觉你哥对你还挺……”她本想说“有占有欲”的,话到嘴边绕了个弯,“在意的。”

  程拾醒“嗯?”了声,尾音上扬,脊背倚着靠背,道:“他以前不这样。”

  “不这样?”她复述。

  程拾醒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他以前巴不得见不到我。”

  范茹画愣了愣。

  程拾醒耸起肩,又落下,扭头重新望向窗外,那灯火通明的、璀璨的、在车速下连成线的霓虹灯光,喃喃声落进车鸣中。

  “不过现在他是怎样,谁又说得好呢?”

  -

  回到家时,里头正一片漆黑。

  程拾醒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打开了灯,换了舒适的拖鞋,弯腰将地上那双白色皮鞋拎起来工工整整地摆放在鞋柜上,这才进了屋。

  她先去洗了个澡,热气萦绕,拂过洗漱台上摆在一块的洗漱杯、剃须刀、洗面奶。她换上睡衣后开了通风,用纸巾将朦胧的镜面擦干净——这其实是她那位哥哥的习惯,相处久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也跟着这样了。

  热水冲走了原本的困意,神智重新回归清醒。程拾醒躺在被窝里玩了会儿手机,这时才发现那个范茹画的聊天框边多了个未读小红点。

  女娲神作:【我今天买的那个挂坠是不是放你包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了?】

  程拾醒点开手机键盘,正欲回复,耳朵倏地敏锐捕捉到外头钥匙插入防盗门锁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是钥匙触碰柜台发出的叮铃声、啪的开灯声、行李箱拖动、拖鞋落地时熟悉的细微啪嗒声……

  蒋冬至回来了。

  比她所预料的,要早上整整两天。

  脚步声渐近,一下一下,一声一声,缓慢又清浅地落进她耳里,最终停止在她紧闭的房门前,陷入寂静。

  程拾醒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手机侧边,纤长的睫毛垂着,视线落在因长久未曾触碰而暗下的手机上,漆黑的屏幕倒映出张平淡的人脸,像水中月般朦胧。

  半晌,脚步声终于贴着她的房门重启,在耳中渐行渐远。

第2章 2 “以后少撒谎。”

  她和蒋冬至的关系很复杂。说是兄妹,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又确确实实这样在同一个屋檐下称兄道妹地过了那么多年。

  而在最最开始,他们只是对门的邻居,是互看互不顺眼的关系。

  睡梦中回忆再度重演。

  那会儿他们还都在临霞市上学,蒋冬至父母在国外做生意,偶尔回国,程拾醒父母见他一个人孤零待在对门,便时不时照拂一二,这份照顾使两家关系越来越好。

  直至某天,程拾醒父母决定去做战地记者。

  两位原本就是搞新闻这块的,又都是说干就干的个性,蒋冬至父母一句“放心吧,醒醒有冬至照顾着呢,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两位立即跟上头报了名提着相机出国了,偶尔想起她,就在家庭群里跟她报备一声,示意她自己还活着。

  频率不定,生死由命。

  生死由命,也指刚被蒋冬至“照顾”时快要疯掉的她。

  程拾醒被散养惯了,凡事只求一个活得舒心,而蒋冬至死规矩烂多,每天皱着眉揪着她哪里哪里没合他心意的点不放。鞋子要摆放如何整齐、衣服不能堆叠在椅子上、十一点前得回家……

  生活习惯调和成了个问题,加之那时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脾气刚硬暴躁,一个刚刚高考结束青春期的叛逆劲还没过,另一个向来是无法无天谁也别想管的性子,家里吵得天翻地覆,谁也不肯低头。气得程拾醒常常委屈地在家庭群里发消息,拿99+换来两条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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