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甜。”手指伸进嘴里不轻不重吮吸一口,边扬云淡风轻点评道。
“不能吃,”徐筱茹吓得忙转过身,握着他的手腕防止他再次做出无厘头举动,蹙眉看着他道:“这东西有毒你知不知道。”边扬不说话,脸上犹挂着一抹笑静静俯视着她,他比她高一头不止,两个人面对面站直了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她握着他的右手,方才被舔舐的右手食指原本蜷曲着,接着在徐筱茹的掌心中慢慢伸展,最后直指向她。
“你勾引我。”他说,隐藏不住的笑意,“我喜欢。”
头晕目眩,头脑昏沉,大冬天里徐筱茹觉得自己可能是中暑了,刚洗完的身体源源不断往外冒汗,四肢无力身体因为无法承受重量膝盖开始弯曲但随即又被一股力量上提,将穿未穿的睡衣在大手肆无忌惮地揉磨中掉下地,沾上半身湿意。
夜晚大降温,徐筱茹没有像前一次打开阳台上的窗户,只是依旧搬来两张凳子坐在客厅连接阳台的门窗边看天。不巧,今晚的月亮躲在沉黑的云层里无法窥见一丝真容,徐筱茹只能端着热茶对着天空发呆。红薯还在烤箱里,但屋子里已经满是焦香,深吸一口气,便觉得幸福感满满。
“你怎么都不看我,”一寸之隔的边扬开口问,言语中带着无辜,可惜经过大半年相处,徐筱茹早已识破此人附着在温顺皮囊下的沉重心机,甚至眼下就能从这无辜中品出些打趣的意味——他根本就是把自己当小猫小狗逗。
“明明你也很喜欢,干嘛每次都要闹脾气装作不高兴。”看上去他似乎有些苦恼。
“哪有,”徐筱茹忍不住还嘴,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又立马打住,可这不就正如他所说吗?一时开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一会儿,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皆身体后倾松懒地靠在椅背里面朝天空一口一口啜着热茶。
“给我剪指甲,”倏尔,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打破沉寂。徐筱茹下意识想拒绝,话到嘴边,想想,略带警告地说:“指甲剪在床头柜第一层,不该翻的东西不要乱翻,小心挨揍。”
边扬的指甲其实没有很长,只是可能因为冬季干燥的缘故甲盖两侧起了一些倒刺,徐筱茹先用斜面指甲剪修掉倒刺和不平整的棱角,修剪的时候为了保持卫生让他一手拿着张纸巾接剪下来的零碎。等两只手边角都修剪差不多再用磨甲棒轻轻磨圆,这个过程不能太急,免得一不小心磨过头甲盖遮不住肉容易疼。
磨甲盖是个细致活,为了看得更清楚徐筱茹上半身几乎趴伏在膝头上,边扬怕她这样久了不舒服,屈膝把自己身子又往前送了送,将中间最后一点缝隙都填满。她的身子低垂,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她半湿的乌发和极其认真的侧脸,边扬有一瞬间恍惚,仿若回到多年前那个夏天,那时候他才十二岁在屿丰路小学上六年级,他是转学生加上不爱说话所以跟班上同学都玩不到一起,还是彭城主动搭话邀请他去家里玩。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她的个子很高身型修长,穿着胸口带有平市二中字样的白色短袖和松松垮垮的蓝色长裤。她好像是刚睡醒,脸上还有几道格子形状红色烙印,一块一块的。
“我的天,彭城,你要死啊。”她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房门就看到两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家客厅,提声冲他们大叫,恼羞成怒的样子,顶着炸了毛的长发,“你们怎么进来的,谁给你的钥匙?”
彭城刚从冰箱里拿出两根盐水冰棍,还没等递到他手上就被逮个正着。“你自己睡觉不关门等卢姨回来骂死你,”彭城嘴里含着冰棍跟着嚷嚷,“快跑,母老虎要吃人。”转身一溜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电视机前愣神。
“你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饭啊。”她一脸不爽,走进厨房从冰箱里也拿出一根盐水冰棒,利落撕掉包装一口咬住。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没走,她也没再赶他出去,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啜冰棍一边看《还珠格格》,她看得很入神,冰棍的汁水滴到衣服上都没发现,他看到了,但没说。
一集结束中间插入广告,她就倚在沙发上哼着片尾曲百无聊赖啃指甲,啃着啃着突然起身从猪血红样的电视柜抽屉里翻找出一把指甲剪开始剪,剪下来的碎甲四处飞迸她也没管。再后来,沙发边的小几上黑色座机响起,是她的朋友,她电视也不看抱着电话嬉笑,连他起身都没察觉。
边扬记得那天傍晚的夕阳很美,黄澄澄红彤彤,像武刚龙早上配粥吃的咸鸭蛋一样。他的裤子有两个兜,左边兜里装着一兜炒熟的花生瓜子,右边兜里装着一个比巴卜和葡萄味的真知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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