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年后再去呗,年前舅舅他们也不一定有时间,都忙着,”卢芝惠让徐筱茹列了张购物单,她在后面负责推车提醒,卢芝惠在前头比对采购。超市里已经播放起“恭喜发财”歌曲,放眼望去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往年徐筱茹最盼望过年,因为放假可以在家睡大觉,现在却觉得吵得人心烦,手不自觉想去翻手机,又控制住。
“本来是这么想的,昨天跟你舅舅打电话他说磊子回来了,呆不了几天年后就得走。”
徐筱茹了然,问:“磊子哥当兵有五六年了吧,好像还是头一次回来过年,舅舅舅妈这个年肯定嘴都合不拢。”前头是生鲜区,徐筱茹她们要右拐去熟食区看看,那里有卖磊子哥喜欢吃的生腌,有人心急把推车扔在路中间自己跑过去跟卖生鲜的讨价还价起来,导致过道拥堵挤了一堆人。
“得有,他不是上大学那时候去的嘛,你们两个生日就差几个月,算起来是有那么些年了。”卢芝惠在前头拉着车不管不顾就往人堆里挤,徐筱茹跟在后面不停大声喊“借过借过”。
“你谈的朋友呢,什么时候见面一起吃个饭,”有人从这头挤过去就有人从那头挤过来,挤过去的徐筱茹被挤过来的壮实阿姨撞得一个趔趄,顺势倒进屁股后面紧跟着的五六岁小孩身上,要不是小孩妈妈反应快大力推她一把,今天说不定还得惹上口水官司,逛街的心情更是糟得不能再糟,烦闷的语气不加掩饰脱口而出。
“谁知道,说不定过几天就黄了,还吃什么饭。”
闷闷不乐的徐筱茹在黔林区郁郁寡欢,边扬在龙海也阴沉着脸,煞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现在的状况于他而言已经不是风雨飘摇那么简单,更像是一路饥渴的落魄旅人经过万里跋涉终于抵达绿洲时却突地漫天扬沙大雪飘落举目四望前路不见一丝光亮——是有人生生掐断他最后的生路。
疲累力竭的边扬想紧紧拽住徐筱茹的手,大声向她呼救,告诉她他很需要她。他是笼中困兽,精疲力尽地向一切来者挥舞着利爪,可看到的尽是嘲弄与讥讽,一番苦痛挣扎最后受伤的依旧只有自己。
边宇说,如果他不听话她就将家中这么些年所有始末一五一十全都向徐筱茹及其家人抖露出来,那些不堪的,肮脏的,令世人所不齿的,一切的一切,只要能让他下地狱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想要什么,边扬四肢摊开仰躺在徐筱茹家客厅的沙发上望着灰白的天花板问,声音如此喑哑低沉。
边宇带着三百多万跟杨峰——她的新任男友,回到他的老家,一个名叫陵明的西南小县城,按照原计划他们会在这里待上几个月等风声过去再想办法飞往泰国,边宇甚至已经提前看好一处房子只等着钱一到账立马拿下。为了安全起见,钱入账时她就取出然后转存进杨峰名下的几个户头。但世事难料,无数个夜晚畅享过的爽快日子才过了不到一个月两个人就闹起矛盾,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杨峰甚至还动手推了她。
即使是最艰难困苦的时候边宇也没受过这气,丝毫不示弱地伸出利爪上前抓挠他,最后两个人最后皆衣冠不整一身狼狈。“把钱还我。”她累极却依旧挺直腰板,将散乱的发重新用手梳理齐整,开口道。
“什么意思,”杨峰脸阴沉沉,眉头皱起一座山,“边宇,你想利用完我就踹,我告诉你没门。”边宇双手抱胸,嘴角扯向一边忍不住讥笑起来,“杨峰,你说话得凭良心,要是没有我你现在恐怕不知道躲什么地方要饭呢,还利用,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被我看上是你走狗屎运,别废话,赶紧把卡给我。”
杨峰没有给,他跑了,丢下边宇一个人在陵明。
第68章 女人哪有钱重要
边扬离开平市那天是大年二十八,距离新年还有两天,他没有带太多东西只拎着当时离家的一个深蓝色行李箱就出了门。赶上春节车票不好买他只抢到一张硬座,从平市到陵明需要转乘,下了火车再坐两次大巴,一路未歇抵达时已经是大年三十上午十一点。
陵明是一个常住人口只有几十万的小县城,边扬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边宇发来的位置——一个挤挨在自建房一楼门店的小卖铺。边宇入乡随俗,身穿花绿色衬衣披着米色薄风衣正在跟几个男男女女玩纸牌,如果不是地方偏远破旧倒颇有一种热带岛屿度假的闲适。
“我的东西呢?”看见他后边宇将手中剩余纸牌递给身后看热闹的男人,与众人闲话两句就领着他穿过小巷上了旁边一幢三层高楼房的二楼,一个跟西山苑相比显得格外逼仄狭窄的小两室。边扬长手长脚坐在窄小且旧的看不出颜色的沙发上,不回答两只眼睛在局促的客厅四处扫视,“跟你一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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