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跟你说。”边扬上前一把拽住她手腕。徐筱茹转身,颇费了点力气把手抽出来,冷起脸看着旁侧道:“你说。”边扬见她依旧冷淡连看也不愿看自己一眼,到嘴边的话愣是一个字也蹦不出,他本就不善言辞见她如此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左右环顾道:“要不要坐下来。”
“不用,就这么说吧。”说话间一个侧身。边扬张了张嘴,右手支在半空中停留一瞬,继而若无其事插进口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继续摩挲着那块早已起球的面料。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什么?”她抬眼看过去,问。
边扬:“边宇出事我脱不了干系的,我不能、不能连累你。”
徐筱茹倒是想过有这一层关系,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不明就里也就无法理解这怎么就成了他闹消失的因由,只觉得肯定还有更深层的关系,只是他一直不愿意说她也就无心继续深究,遂草草点头应和,“行,知道了。”
“现在已经解决了,”见她要走,他又立马道:“不会有人再来找麻烦,已经解决了。”
“恭喜。”
彭城是在睡梦中被大力推搡醒的,混沌中眼睛艰难撑开一条缝望向同样迷蒙乱遭的女友。“你电话,吵死了。”她说,语气不耐。“大晚上谁啊不让人睡觉,缺德嘛不是。”说着他拿过手机看也不看就要关机。
“打了好几个,不会是你妈吧。”
“不能,出门时跟她说过造孙子来了。”
平市临海地势平坦属平原一带,只在与临市交界处有一座海拔百来米的山坡,沿山坡有一条曲折蜿蜒宽不到3米的车道,此时山间漆黑一片一辆红色轿车正以时速60码的速度疾驰在山间。
“慢点,你慢点,路太黑什么也看不清,别把我交代在这儿了。”
不出二十分钟轿车带着人抵达山顶,从位置上来说这是观赏城市夜景的极佳方位,可现在是初春气温低不说风也大吹得人头疼,即便是天气适宜的春秋季人们也只会白天来这里游玩——平市人晚上歇的早没有夜游的习惯自然也没什么夜景可言。
“这年纪还玩飙车,嫌命大啊,那也别拿我撒气啊。”
边扬坐在驾驶座看着前方不说话,不一会儿,“如果我从这儿跳下去她会难过吗?”
彭城吓一跳,面上却镇定如常,撇着头往车窗外张望,“她难不难过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要是死不透那你下半辈子就只能躺白布上看着她跟别的男人逍遥快活。”边扬扭头看他,“这不正中你下怀吗?”
“在这儿等我呢是吧,”这事已经过去两个来月而且自那以后他也没再掺和两人的事,这么一想他就不怂了,干脆挑明,“是,我是说过那话,她也没听嘛不是,你别想把你俩的矛盾赖我身上啊,来之前我可都跟我媳妇交待了要是出啥事你第一个跑不掉。”
“没想赖你,就想找你说说话。”
彭城降下车窗,歪着脑袋仰头看天,“这也没太阳啊。”别说太阳就连月亮都躲在云层后面只露出个朦胧侧影,依稀透出点不甚明亮的微光。
“有烟吗?”边扬问,没理他的调侃。
“不巧,戒了,”彭城答,看他一会然后才倾身拉开面前储物箱,从一堆文件底下翻出个已经撕开包装只剩半包的白色烟盒,递出去的瞬间又撤回:“不会出卖我吧。”说完两个人都笑了。烟点着夹在指尖久久没吸上一口,“有女朋友了?”彭城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烟头塞进嘴里雾气吸入肺里那一刻犹如灵魂升天,懒洋洋道:“嗯呐呗。”
“上回那个?”边扬问,问完两人又是对视一笑,彭城答:“人看不上我,没必要死缠烂打,我也没那么拿不出手对吧。”说完忙补充道:“没说你啊。”
“我们不一样,”边扬说,语气中带着些怅然失落,“你有说这话的底气。”
“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小子吃瘪的一天,”彭城说,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这是想通打算放弃了?不过我很好奇啊,当初撺掇几次也没见那女人动摇还想着法帮你说话,对你对我天上地下两个样,这才多久怎么就闹成这样?”
他想起上星期徐筱茹给他打电话求他帮忙把边扬弄出和馨苑,再看边扬现在这要死要活的颓丧样,一时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矛盾能弄成这样。
“我的问题,跟她没关系。”
彭城起了兴致,双手抱胸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满脸兴味道:“展开说说。”可边扬却止住话头拧开车门下了车去,只见他狂风中衣角翻飞,弯下腰将手中只剩个屁股的烟嘴踩在脚下使劲碾压,随即站在铁栏杆边向远处城市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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