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汪”_作者:乌象呀(17)

2025-01-16 评论

  一天,两天,三天......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被“爸爸妈妈”牵着,他在中间,“爸爸妈妈”在左右两边,一人拽着他一只手走在一个并不宽敞的街道上,街道两边是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小店,他看见有卖包子的,两只小手摇晃仰着头朝“爸妈”咕哝念着什么,“妈妈”放开他的手往一旁走去,“爸爸”牵着他走到一个卖鱼的小摊前问询,他的视线很快被叠成一摞的螃蟹吸引过去,趁“爸爸”不注意往螃蟹背上戳一戳。螃蟹是死的,他戳了几下都没有动,扭过头对老板大叫“你家螃蟹是死的,骗人。”话音未落,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就被那只“死螃蟹”狠狠夹住。

  整条街都听到他凄厉的哭嚎声,“爸爸”用衣袖替他擦去不断溢出的泪珠和鼻涕,然后他就看到了阳阳,阳阳跟他是幼儿园同学,可他不喜欢阳阳,因为不管自己干什么他都要学。他想,等明天去学校他肯定会跟同学和老师告状说他是个胆小鬼。

  “妈妈”买了包子回来,肉馅的,他埋头啃包子也就顾不上哭和阳阳了。街上除了卖包子的还有配钥匙的,修鞋的......有人从前面走来跟他们打招呼,“爸爸妈妈”也就停下来说两句,一家三口手牵着手就这样越走越远。

  平市是一个常住人口不过几百万的东部小城,城市北边有条不起眼的小路叫友谊路,从友谊路右转上坡走三分钟靠路边左手的位置有几栋五六层高的楼梯房,错落参差,没有规律,因位置特别,大家通常称呼此地为“坡上”。

  住在坡上的人同平市其他地方的人没有不同,早起上班送小孩上学下班回来做饭搬张凳子坐楼道里闲聊天。

  可是,这个向来只作为城市拼图中不起眼的一角,平静甚至无聊到从未有过存在感的犄角旮旯这两天里出尽了风头,来来往往的人嘴里念叨的都是那件骇人的事。

  “我听说电视台的人都来了是不是真的哦,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是丢死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想想就吓人哦。”

  “电视台来人我也听着有人说但没看到我就看到医院那小车呜呜呜来了,你幸亏是不在家,造孽哦,那么小的孩儿被白大褂抱手里都没有人样,隔壁老李小儿子明明,平时不是挺皮嘛不听话非往跟前凑,听说吓得晚上在家里乱喊乱叫,今早碰到老李急匆匆往外走一问说是要去外面请个大师回来看看。”

  “这么邪乎,你可快别说了,我听着都害怕。”

  ......

  “坡上”的住户大多都是以前附近村子里的,经济发展城市改革,田地庄稼被高楼大厦一一代替,原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也就从宽敞的大院搬进了弯折的高楼。

  原本就是邻里乡亲,加上楼上楼下住了大几年,不用见面听个声儿就能知道是谁。前不久东南角1栋302搬来个年轻白净的女子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可爱的圆脸小男孩。邻居热心——也八卦,一面帮她抬了两次桌椅板凳,一面不显山不露水地打听她的事迹。

  女人是个冷面孔,对他人的帮助礼貌表示感谢,表情淡淡,仿若这一切于她而言可有可无,至于他人对自己的探究更是仿若未闻,闭口不谈。

  都是住一栋楼的,条件上也都大差不差,没有谁比谁高贵,更何况听口音她还是一个外地人,有什么了不起。

  有人不喜欢她的冷淡疏离,有人看不起,有人觉得她是故意摆姿态明着傲实则骚。

  总之,这一栋楼里没人喜欢她。

  “我敢肯定她是出去会男人了,之前我就看着不对劲,一天天穿的花红柳绿的,不是想男人是什么?”有人说。

  邻里叫来的救护车把男孩带走了,但石头砸进深水里激起的水花却久久不散——生活实在太无趣了。

  围在一起的有人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有一天晚上我从楼下走过去,她看见我之后马上就把窗帘拉了起来,应该是有鬼。”

  另有人附和,“有鬼,肯定有鬼,没鬼她拉什么窗帘啊。”

  众人唧唧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将真相拼凑个七七八八,真是不堪啊。

  有人长叹气,“哎——就是可怜那小孩,长得挺可爱见到人也有个笑模样,只是几天没吃没喝的,送到医院能不能活也是个问题哦。”

  有热心肠的听到这话也心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扭头看到旁侧的人,像是行侠仗义的剑客手里拿着的长剑忽然有了目标一般,责问道:“你不是就住楼下,之前就没听到什么动静,这么多天怎么也不上去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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