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扬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动作粗鲁,水滴四溅,“钱是你给的?”
彭城的眼神飘忽不定起来,看着电视机上的加载进度条一动不动,声音有些卡壳,“不是我不想帮你,我看到消息的时候你房间都已经开好了,再说了徐筱茹那女人可比我有钱多了,我跟你透个底回头你可别去告我状啊,这人从小就是个铁公鸡让她请吃个冰棍都费老劲,这回算你走运。”
边扬点头,拿着半湿不干的毛巾走开。
“你不一起玩吗?”彭城在身后出声问。
第18章 他们根本没把她当女人
边宇打心底不喜欢自己所居住小区的名字。
西山苑,西山苑。
连她这个没认真读过几年书的人都知道日薄西山不是什么好的寓意,以致于每每提起这个名字就好像有人在耳边提醒她——再好的东西总有失去的那一天,正如随着年龄的增加,她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青春和美貌不断流逝,任凭什么贵妇霜美容针都抵挡不住。
可她明明才四十出头。
是吗?她已经四十多了吗?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边宇靠握在奶白色软包床头,身下是价值近五位数香槟色真丝床单,头上是装修时平市知名设计师力荐的水晶吊灯,与地上的欧式羊毛地毯相互呼应,跟卧室紧邻的是专属于她一人的休闲区,偶尔闲暇她会在那里休息煲剧享受片刻独处时光。
别说隔壁,就是这整一层近300平米的空间现在都是她一个人的。
可这么大的地方,她的一颗心不但没有半分欢喜反而空落落的,孤魂野鬼一样飘飘荡荡四处无着。
“红姐,红姐。”
内心的不安逐渐蔓延,日夜颠倒的作息在褪去精致的妆容后使得她的脸色看上去惨淡苍白,她原本天生肤色就较普通人更白,加上长久不见天日,让这白更是多加了两分。因为缺乏运动和健康的饮食作息,这白中便混杂进些许暗沉和灰败。
毋庸置疑她是美丽的,尤其是在精致昂贵的护肤品和无暇的妆容加持下,常常让人忘记她的真实年龄,甚至还有走在街上被人误以为二十几岁前来搭讪的傲人战绩。
“边小姐,什么事?”红姐听到沙哑中略带刺耳的呼唤声,忙放下手中汤匙跑来主卧门口问询。
“你去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不舒服让他赶紧回来。”
红姐稍顿,低声提醒,“已经打过两个了,可能在忙没有接通。”
“再去打,一直打到他接为止。”女人歇斯底里,丝毫不见平日的玲珑优雅。
栗色充满光泽总是散发着香气的长发此刻蓬松的像是路边无人修理的杂草,看人总带着几分审视和不屑的双眼现下带着些浮肿,许是长久没有入睡的缘故。
论起年纪,她比漂亮女人还要小上一岁,可云泥之别的生活造就出两人截然不同的形态样貌。红姐面上不显,只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虽然打扫做饭的工作在平市不难找,但给到如此价格的也不多,不过是多见识些怪人怪事,哪里会比受穷受苦更可怕。
边扬到达西山苑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红姐见他出现,吊在心里的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她在房里,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今天到现在就只喝了几口水。”
边扬没什么表情,只是“嗯”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往自己房间走去。
红姐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最终理智战胜一时冲动选择闭嘴。明哲保身,她拿的钱还不至于掺合到雇主的家事里,人得有自知之明,她显然还没那个资格。
“红姐,我听到开门声,是他回来了吗?”
房间是做了隔音的,今天一整天边宇都让红姐帮忙把房门大开着,昏昏沉沉中似乎听到“咔哒”一声。不多时红姐出现在房间门口,“是边扬回来了。”
边宇从床上支起上半身,玫瑰金色真丝睡衣因为长时间挤压出现褶皱,“你跟他说我不舒服了吗?”
“没事,我去找他。”说话时她偏过头没有去看红姐,问完也不待人回答顾自掀开凉被在地上找拖鞋。
红姐看不过,上前几步帮她穿上。她不是保姆,只是被请来准备一日两餐,两天打扫一次全屋卫生的阿姨。
人都有感情,她只是顺手帮个忙。
“谢谢红姐。”
更何况,这人还是向来对她客客气气的雇主。
边扬与边宇的房间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等到边宇扶着墙走出卧室,经过衣帽间,再穿过近百平的客餐厅时,边扬已经将此次要携带的衣物收拾完毕,盖上箱子打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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