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应,双眸凝聚着凛冽的光,屏幕幽蓝色的光打过来,下巴线条锋利生冷。
虽有些犹豫。
但利唯还是说道:“南桑小姐那边应该也已经看到了。”
此话一出。
他搁在键盘上的手指戛然而止,背往后倚,隐匿在金丝框眼镜背后的黑眸,朝面前的人攥去。
利唯瞧见,那镜片上泛着让人不自觉有些颤栗的寒光。
薄宴西什么话也没说。
他随手拿起了只雪茄,点燃,含在薄唇边沿,深吸一口,奶白色烟雾弥漫深邃的眉宇。
姿态虽然悠闲,但能瞧见满眼的疲惫。
利唯则是继续汇报,“傅姨说,南桑小姐在上周已经把自己所有物品都搬走了,嗯,留下了两把钥匙,一是大门的,二是车的钥匙,除此外还有银行卡以及——”
他看了眼薄宴西眼色,再说道:“一套珠宝,分别是孔雀石项链和蓝钻耳环,还有……您曾经求婚时送的蓝钻戒指。”
“薄总您送的礼服南桑小姐也都没有拿走,傅姨说她走的时候,没有向您交代什么。”
男人静默抽着烟,眸光发黯,尼古丁的味道散在舌间有种比胆汁更苦更涩的感觉。
他隔很久,才沉声:“还有什么。”
利唯知道薄宴西这段时间也很为难,他心底其实很惦记南桑。
但处于无奈不得不这么做,每日还要在赵沆那边周旋。
短短几周,已经陪赵沆参加无数的饭局,期间频频喝酒应酬。
有一晚应付几名局长,喝到胃出血,那日他回到家,尽管已经意识不清。
可嘴里一直念叨着南桑的名字。
利唯道:“董贺娜说,南桑小姐有向她咨询过成立个人工作室的情况。”
“她好像在筹备着等时机成熟自立门户,从您的经纪公司里脱离出来,并且想把董贺娜挖走。”
薄宴西:“……”
他没有任何心情再处理工作,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霓虹高楼。
利唯不免对薄宴西说道:“薄总,现在只是暂时的委屈南桑小姐。”
“您做的都是正确的事,咱们已经获取赵小姐的信任,现在只要继续利用她,拿到我们想要的资料,彻底掌握赵沆这些年腐败的证据,咱们就能够一次性将赵家打尽。”
“路西娅那边也已经收集到不少盛势在东南亚那边涉黑的证据,您舅舅薄叔叔已经派卧底前往缅北以及老挝探查这些年他和东南亚那边合作,对国人进行电信诈骗的犯罪情况。”
“咱们只需要再多坚持一段时间,铁定能够彻底的将这伙人一网打尽。”
薄宴西如鹰隼般的窄眸眯了起来,深吸了一口烟。
只是想着,她连订婚戒指都还给他了,可能是真的对他失望至极了,想到这,他就有种像是被利刃穿心般的感觉。
……
-
京市近来阴雨绵绵,赵箐本想挑选一个好的天气去旗袍店订婚礼服。
但雨每日都下不停,总是乌云密布,城市笼罩在一层灰雾之中。
碍于订婚宴临近,她不得不挑选了一个周末的日子。
某家国字号旗袍高级定制店内。
赵箐特意试了件冰蓝色的旗袍,上面用银珠绣着花纹反复的烟霞,这件旗袍本身有种梦境东方的清冷调。
只不过穿在她身上有些不太匹配,设计师也不知道为什么赵箐会突然选这件。
原本他准备了几件更适合对方气质的红色,鎏金色的旗袍。
赵箐亲昵的搂着薄宴西手腕,问道:“好看吗?”
男人声音冷淡,“一般。”
他指了指旁侧那件黑色丝绒镶着金线的孔雀羽毛纹旗袍,“更适合你。”
赵箐脸色立即难看。
设计师和薄宴西意见相同,说道:“赵小姐,要不您试试薄总说的这件?”
赵箐说道:“我们薄总喜欢江南风的温婉女人,我要学着为薄总做出改变。”
她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身上这套旗袍,说道:“就定这套作为主选。”
薄宴西静默坐在沙发上,没回话,对那个不停在镜子前比划着的女人嗤之以鼻。
他薄唇泛着冷笑。
脑海中浮现起“东施效颦”几个字,在这刻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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