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寂在她坐进车子里的时候目光落到她身上,他在讲电话,她揉着脑袋,没和他打招呼,直接倾斜身体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舒服点。
林蝉没去听周时寂的通话内容,主要注意力也没办法集中,只感觉她上车没一会儿,通话便结束,他不再出声,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须臾,林蝉怀里被塞了一个抱枕,身上也盖上来一件宽大的外套。
外套上是比车厢更为清楚的独特的幽香,她不必睁眼也了然外套属于谁。
手轻轻一扯,扯开外套,沉默地掀到两人中间的空位。她无声地搂紧抱枕。
王远在这个时候也上了车,坐进驾驶座,莫名感觉开着暖气的车里好像比车外的冰天雪地还冷。
瞥一眼歪着脑袋闭着眼睛像在睡觉的林蝉,他小声询问周时寂,要去哪里。
周时寂说:“医院。”
这回林蝉听清楚了,她马上说:“我要回学校。”
王远默默用眼神等着周时寂拍板。
周时寂还是说:“医院。”
林蝉到底睁开了眼,偏头看周时寂:“我没事,宣卓没对我怎样。”
基础的生理知识她还是有的,她确认她的身体毫无异样。原本她想着可能她醒来得及时,宣卓还没开始,可联想宣卓挨揍时大喊自己冤枉也语无伦次地解释了一堆,她回过味儿,宣卓应该只是送她来酒店清理呕吐的秽物。
刚刚王远在楼上善后,也已经审问过宣卓了,周时寂那通电话就是在旁听,王远也说能判定宣卓没撒谎,林蝉的衣服是酒店女服务生脱的。
但周时寂依旧认为有去医院的必要:“检查一下。”
林蝉也很坚持:“没事就是没事,有什么可检查的?你觉得我在撒谎隐瞒?”
前面的王远大气不敢喘。虽然他知道林蝉并非软绵的人,但不知道林蝉的脾气大,而且林蝉现在发脾气的对象还是周时寂。
连周骁都从未对周时寂如此这般……
安静一瞬的周时寂平静地说:“你喝酒喝成这样,需要检查。”
“睡一觉就没事。”林蝉捂住嘴,急忙降下手边的车窗,脑袋往外挨,呕了两下没呕出东西,生理性的眼泪倒又哗哗直掉,声音都控制不住,“我现在就想回家好好休息,哪里也不想去。”
王远迅速把呕吐袋、湿纸巾和矿泉水都往后座送。
周时寂接过,先把呕吐袋递过去:“行,回家。”
接过呕吐袋,林蝉缩回车里,有气无力:“谢谢小周叔叔。”
因为一路都半睡半醒,她没留意车窗外,所以等抵达的时候,她才发现,开来的并非京州大学,而是观湖澜湾。
蹙眉,林蝉看周时寂。
没等她开口,周时寂先道:“是你自己说回家的。”
说话间,周时寂打开他那侧的车门。
驾驶座上的王远也下车,绕去给林蝉打开车门,做好了搀扶林蝉的准备。
怎料周时寂弯身进车内,直接把林蝉抱了出来,迈步往里走。
王远愣在当场。
得知醉酒的林蝉毫无知觉地被宣卓带进酒店时,周、闫两家的饭局尚未结束,周时寂完全可以交托给他处理,却还是提前离席,亲自跑一趟。
而来了酒店,还没问清楚详情,周时寂便循着房号匆匆跑上楼,又冲动地动手打人。
种种一系列举动早就令他感觉哪里不对劲。分明超出了对林蝉正常的关心。
方才车上林蝉对周时寂的态度也异样,两人之间的氛围分明相当可疑。
王远本就不是个傻的,脑中当即浮现某种可能,浑身猝然一个激灵。
“愣着干什么?”周时寂回头望一眼,“帮忙开门。”
王远回神,迅速追上去,后背冷汗涔涔。
其实因为周时寂提前联系过管家,所以管家已经在候着。
而且他们前脚到,后脚家庭医生也过来了。
管家帮林蝉换衣服的时候,林蝉又惊醒了,见到熟悉的面孔,她才重新放松。
后来医生给她检查身体,她也醒着,但她闭着眼睛,半点动静没有。不是她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等一切停当,她又嗅到熟悉的清幽气息。
伴随床垫的微陷。
——显然,周时寂落座在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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