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归等,该不满的,老爷子依旧跟周时寂指出:“什么事非赶着这种时候去办?”
周时寂淡淡道:“路上堵车。”
距离产生美,放在周时寂和周老爷子之间非常合适。
以前周老爷子掌控欲比较强,而周时寂越掌权越脱离掌控,周时寂外驻期间,周老爷子想管管不着他,这一回周时寂国内任职的时间比往年久,父子俩多少有点相看两厌。
最近的关系又有些不太融洽,起因还是周老爷子希望周时寂的家庭快些定下来,周时寂不乐意。
年夜饭是一大家子人,老爷子两个兄弟那边也拖家带口全部聚齐。
以前周家的关系网便几乎收拢在老爷子手里,周应启过世后,接班人成周时寂,如今几乎全转给周时寂,而且周时寂在此基础上发展了新的关系网,周时寂理所当然像一颗亮堂堂的电灯泡,吸引周氏子弟和周时寂套近乎。
因为外驻,周时寂得以免去许多骚扰,更衬得这两年他在国内不堪其扰。
去年除夕的一些事尚历历在目,今年周时寂索性七点就离席,比其他人早许多,十分格格不入。
别说老爷子面露不虞,哪怕周骁清楚周时寂的困扰也小声挽留:“小叔,你走了我怎么办?”
周骁压力也很大,但凡周时寂不在,压力全集中他身上。
周时寂拍拍周骁的肩:“你该挑起担子了。”
周骁想说,不,他还小,他已经替周时寂承受了许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负。
周骁觉得周时寂又变了。
前年周时寂刚回国,周骁还悄悄吐槽周时寂越往上走反倒越死守规矩、不知变通,还隐隐有往周应启的风格靠拢的趋势,一点没有深受体制内官僚主义浸淫的“灵活性”。
眼下周时寂哪是不知变通?分明将变通用来压榨他。
等周骁也离席,已经寻不见周时寂,一问周苡初才知,周时寂过年都不忘为年后领导人的出访事宜忙碌,回观湖澜湾处理公务。
之所以是问周苡初,原因在于届时领导人出访建交国的随访团里有周家企业作为其中之一的企业代表,周时寂走之前和周苡初为此事聊了片刻。
当然,一会儿老爷子找不见周时寂,也是由周苡初跟老爷子说明情况。
林蝉快七点的时候收到周时寂帮她订的年夜饭。
明明就她吃,送到的分量却满满一桌,好几道菜还是那会儿她手动点赞过的。
从学校宿舍换到观湖澜湾,从简单的火锅换成丰盛佳肴,虽然依旧她独自一人,虽然相比空荡荡的别墅她更习惯待在小小的宿舍里,但因为全是周时寂的心意,林蝉感觉这个年并不比往年和院长妈妈等人一起过来得差。
食欲旺盛,也不想辜负这些美食,她尽全力大快朵颐。
反正就她一个人,所以林蝉一点不拘谨,放开性子,架手机在一旁播放一档热闹的综艺节目,听个动静。
她还喝了些酒。
酒是她今天上午在学校外面买食材的时候捎的两听啤酒,用来搭配她原本计划的宿舍小火锅。
被周时寂接走之前,林蝉记得自己把东西全送给宿管阿姨了,刚刚却从背包里翻出遗漏的啤酒。
或许老天奶预料到啤酒还能有用处。
前年平安夜酒会上林蝉默默给自己定下的学会喝酒的小目标,并非说说而已,就是酒量训练得缓慢,毕竟她生活中需要喝酒的机会比较少。
类似学生会的活动遇到聚餐的社交场合,身边没有亲近的人,为安全着想,林蝉都不喝的。
她的练习机会基本是宿舍夜里开卧谈会和几个舍友各自边聊边喝一点。
今晚两听喝光,林蝉觉得买少了,没过瘾,嘴馋还想喝。
周时寂循着灯光和声音走进餐厅,看见林蝉手里抓着一只捏瘪的啤酒罐,高高仰头,嘴唇贴在罐口,努力要把残留的酒液舔干净。
顿住脚步,他当即后悔没有在进门的时候出声喊她,也后悔没有在回来前打电话告诉她一声。
林蝉则完全懵掉。
一开始眼角余光瞥见进来个人影她还惊了一跳,结果原来是周时寂。
她不明白周时寂怎么回来观湖澜湾了。除夕夜啊,他不和亲人待着吗?主要先前她从周骁口中听说过,年三十到初二,他和周时寂肯定都陪在老爷子身边,招待亲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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