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寂怔了怔,反应过来,已经是国内时间的5月5号了,又一年他的生日。
“谢谢。”他的唇角勾出弧度,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今年的生日够特别的。”
“这种特别还是不要也罢。”林蝉怀疑自己在神仙那里许愿的心意是不是还虔诚不足,否则怎么就让周时寂遇上这一遭。
匪徒第二次来给他们送食物的时候,周时寂又与他们谈判,希望食物能丰富点,别总是干巴巴的面包,也希望能给他和林蝉换一个大一点的房间,最好可以正常睡觉和洗漱。
匪徒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周时寂,说周时寂是不是被关一天之后关傻了,搞没搞清楚他是人质,不是贵宾。
周时寂并没有失望或者生气,更换要求,简单地要了点书和杂志。
匪徒后来倒当真拎了一袋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旧报纸等读物,食物方面换了饼,还有一听罐装咖啡可以喝。
林蝉表示她又学到了,周时寂哪里是发神经?他的真正需求分明是后面那些,但故意先提出匪徒不可能答应的高条件,这样他降低的条件更容易叫匪徒接受。
本质上和她在学生街遇到的故意标高价给顾客留出砍价余地的商贩差不多的策略,而这种策略也不能说在学校的课程中没有学到过,不过林蝉因为周时寂才意识到在实际情况中灵活运用起来是怎样的。
于是都用不着搜肠刮肚寻找话题,林蝉自然而然便生出旺盛的求知欲,询问周时寂过去驻外的一些经历,譬如以从前是否也遇到过匪徒为切入口,到驻外的生活点滴。
这两年周时寂又参加过一次高校宣讲会,在京州大学以优秀校友身份出席过一次校庆并演讲,以及部位的内刊上登过一篇周时寂的访谈文章,林蝉全没落下过。
外加时不时王远也会谈起一点周时寂的往事,林蝉收集的周时寂的拼图渐渐多起来,可听周时寂亲口跟她聊,还是头一回。
若非两人被关在封闭的空间里,那些读物多数是阿语,阅读起来也是有些累,穿插点闲谈趣事才更好打发时间,恐怕林蝉也得不到这种机会,周时寂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和她说那么多吧。
她赚到了。
之后周时寂又用一样的谈判技巧争取到休息间门口放风半个小时的“福利”。于是除开上厕所,林蝉也能得到透气的机会。只是不知心理作用,她总觉得空气里隐隐漂浮血腥味。
由于周时寂还是不想躺着休息,林蝉便学他坐着休息,坚决不再一个人霸占一张床。已经不能为领导排忧解难了,那她更不能比领导过得享受。
可林蝉坐着休息的技能没有练过,困顿间脑袋一栽一栽也就罢了,身体还歪七扭八,而且不小心往周时寂那边歪扭,倒在了周时寂的肩膀上。
倒上没几秒,周时寂唤醒她:“林蝉,你还是躺着睡吧。”
林蝉尴尬地收回自己的脑袋,条件反射从床边起身,站着让自己清醒点:“不好意思小周叔叔。”
她坚持:“我坐着也能休息,等下我离你远点,不会再靠到你身上去。嘿嘿,趁机精进一下这项技能,以前高中上课我偶尔也会在课堂上打瞌睡,照样坐着边打瞌睡边听课。”
莫名地,周时寂的脑海中自动生成画面。
画面里是她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讲台上老师激情授课,讲台下她也是像刚刚那样困得脑袋一栽再栽却坚持。
黑眸深处不禁浮出一丝意趣,最终他妥协:“好,那我躺着休息会儿。我休息完了,换你休息。”
林蝉的心情堪比高中时解答出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难题。
但周时寂躺下之后,场面有些滑稽。
那张小折叠床之于一米六七个头的林蝉而言都小,对一米八五个头的周时寂更小,他的两条大长腿直接伸到床位外面一大截。
“你坐吧。”周时寂没有蜷缩起腿。他从林蝉的睡觉方式得出经验,与其他蜷缩起脚留出床位的空位,不如他后背贴紧墙壁好把侧身躺留出的床沿的位置空出给林蝉坐。
林蝉落座的时候还是很小心谨慎,瞅准他小腿处留出的空最大,她坐下自己的半个臀,避免碰到他。
比起自己尴尬,她更怕他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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