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难住江淮了,那个叫宋岚的女人,他高中时见过几次,次次见了,次次想掐死对方,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她早死一万次了,这个女人比邓强更可恨,人恶心狗屎,可以绕道走,妈妈这个身份,是狗屎外面裹的那层蜜糖,让人防不胜防。
霍欣桐饿久了肚子,抱着糖衣炮弹不肯放手,无异于饮鸩止渴。
“宋岚患病多年,多数时候是在床上度过的,小范围活动,那晚也睡了,听到邓强的惨叫声才醒的,出门后看到邓强血淋淋地躺在女儿的门前,事情是她听昏迷之前的邓强说的,警也是她报的,邓强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双方各执一词,但邓强受伤是客观事实,伤情鉴定报告还没出,即便邓强脱离了生命危险,还要看他醒来后的情况,但我估量,怎么着也是二级重伤以上,伤害罪重伤二级的量刑标准,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江淮推开窗,点了根烟。
“阿霍现在被刑事拘留在廉江看守所,负责她这个案子的,是大陈的一位老表,但也只能告知一些无伤大雅的细节,太多不合规……”
伤了人肯定会被拘留,这样的结果不难猜,可亲耳听到,还是如当头一棒,苏潋为霍欣桐的多舛命运而憾恨,她用尽力气从泥潭里爬出来,想活得体体面面,临门一脚,又被踹了回去……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苏潋切叹道:“律师有说她精神状态如何吗?”
“很颓,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好不到哪儿去,而且她最看重工作,红心二号的试验项目刚上马,现在群龙无首,农科院和局里都很急,一面要为阿霍洗清嫌疑,一面要找能顶替的科研人员,如果项目就此搁浅,会比杀了她还难受……”
老畜生狗改不了吃屎,被害方手刃对方是正当防卫,怎么到头来反而颓呢?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给了她生无可恋的一击,是宋岚!亲人的背刺,比加害者更残忍,人被逼上了悬崖,不给点儿希望,靠什么撑着?
苏潋问:“能见到人吗?”
“判决之前,除了辛律师,其他人还不能探视会见,不过辛律师明天去看她,我会请他带句话,她不会蒙受不白之冤,很快就会没事。”
这个包票陈斯的老表都打不出来,江淮却打得当机立断,霍欣桐的状态可能比苏潋想得还要差,不想霍欣桐在他们努力之前就放弃自己,只能这么说。
“辛律师有说接下来怎么做吗?”
“他建议先拿到宋岚签字的谅解书,留作审判阶段用,虽然是四五个月后的事,考虑到宋岚的身体状况,现在不签,以后可能就签不了,有了谅解书,即使将来邓强反对,说不定会看在宋岚的情面上,给霍老师一条生路,但没签下来。”
“宋岚不签?”
“何止是不签,大陈去找过宋岚,被赶出来了,宋岚还对阿霍破口大骂,骂她杀父丧天良,大陈说闻所未闻,一个母亲,怎么会为了一个老混蛋毁掉女儿?其实有什么好奇怪呢,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一个母亲,一个女人,一个人,一个只比其他低级动物多一项人类语言的动物,这么想就不难理解。”
江淮眸深如海,比外面灰墨色的天空还要暗。
“刑事拘留最长三十七天,批捕羁押,补充侦查,又要几个月,我会在警方提请检察院审查批准前找到证据,阿霍说是自卫,就一定是,她是清白的,清白的人,不能看不到春天。”
苏潋忽然明白江淮为什么不肯拿钱找关系了,因为他对霍欣桐的信任从没变过,而无辜的人,就该平安无事,如果用钱能赎罪,也该是别人赔给她。
“江淮,有你这样的朋友,霍老师会挺过这关的,不过……你不要抽烟了,烟的味道实在难闻的很。”
一句慰勉的话,从苏潋口中讲出,像一股春日清冽的甘泉,从江淮心里浇过,扫去了他所有的疲顿,他掐灭香烟,定睛看着屏幕里的妻子:“有你,我也会挺过无数难关,别熬太晚,早点睡觉。”
苏潋竭力抵挡着袭来的困倦:“江淮,我今天见陆阳了。”
第45章 嫁了江淮这个大折腾,是如……
苏潋颇有些意外, 江淮对她和陆阳的见面漠不关心,只听到有人朝她砸酒瓶时,几度震怒, 向她要打人者的身份信息,等回来了丁是丁卯是卯地算算账,绝不能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逍遥法外,成法律的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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