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岚的目光没有焦距地四处飘:“你当我是狼心狗肺吗?她是我身上掉的肉啊,我怎么会不疼她?可邓强负了很多人,没负过我,他一句重话都没和我讲过,挣的每一分钱都给了我,霍欣桐再高贵,也不是喝神仙水长大的,早年读书的钱是邓强出的,不然哪有现在的风光?我的日子太苦了,苦到一把手里只有一小包糖,没了,就真没了…………”
“既然你提了阿霍花邓强的钱,我就帮你回忆回忆,高中时学校有没有组织过捐款?是谁逼她推了贫困生的名额?是你,觉得丢你的脸,接受老师和同学的帮助丢脸?拿着邓强三瓜两枣,把女儿卖了不丢脸?你不舍得扔掉那点甜,就舍得大年夜冷心冷肺,看着她被侮辱而袖手旁观?”
宋岚瘫倒在沙发上,痛哭流涕:“我没有袖手旁观,他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拿刀威胁她从了,是我上前夺下来的,我恨过邓强,想过和他共归于尽,可我下不去手……他是犯了错,怎么罚都行,总要留他一命的,哪知道他失心疯,越拦越起劲,会疯到要掐死小桐……不是我想污蔑自己的女儿,邓强前面进去过一次,丢了半条命,再进去就活不成了,小桐年轻,又有那么大的成就,政府就算罚,也会网开一面减刑的,我只是想保全他们俩,保全这个家……”
陈洁怨忿道:“黑白不分,是非不辨,有家也保不住。”
月色如水,空明清凉,被元宵节笼罩的S城,是个令人心醉的城市。
宝梅公园内,烟花和鞭炮声炫异争奇,地动山摇。
陈洁兴奋得无以言表,证据在手,大功告成,霍欣桐即将沉冤昭雪,而她和陈斯的事情,也会在江淮的助攻下,开花结果,她拉着陈斯,从路边摊买了一对又土又潮的亮闪闪的彩龙灯,人手一只,像只出笼的小兔子,在人影叠叠中蹦蹦跳跳。
江淮在旁边的石凳上愣坐着,四周人潮涌动,震耳欲聋,却没能清空他一身的滞重,仿如一条无法靠岸的船,漫无方向地漂泊着,心灵的迷惘如影随形,为什么有些人生对错的答案已经摆在眼前,还是有人义无反顾地逆行?爱是苦海生活里的麻醉剂?或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让人活,又骗人死。
在众人齐声欢呼,迎接零点的灯光秀时,江淮回了宾馆。
澡洗了一半,他被外面连续不断的拍门声中止,粗率地裹了条浴巾,极为不快地拉开了门:“信不信老子送你们蹲号子,都说了不需要……”
“先生,真的不需要吗?”
那个曾让他铭心镂骨的脆生生的女声,如梦似幻地飞进了耳中。
江淮一把将苏潋拉进门来:“买断,开个价。”
苏潋抽着冰成绯色的鼻子,伸出小指戳点着江淮的胸口:“要看先生能出多少了?”
江淮以吻封缄:“所有。”
第51章 如果你也爱我,该多好。……
江淮以为听错了, 苏潋在大元宵节,乘坐红眼航班,转坐高铁, 仅车程就要五个多小时,跨越千里来看他,竟然一天都待不了,明天上午的回程票都买好了, 惊喜来得太快,去得更快。
他不禁戏谑道,多一些她这样的乘客,航空公司都要扭亏为盈了。
苏潋迫不得已, 她不是请了假专程过来的, 是公司出差,时间由不得她定。
昨天部门定了何布生携张哥,去成都分公司出差,对财务状况和运营情况进行核算对账与审核评估, 包括处理一些税务审计工作,张哥突发身体不适,才临时换成了她。
通知她出差的电话, 是何布生晚上七点多打来的,那时她和婆婆刚谈完心, 对方的口气还是苏潋欠他一百万似的冷,一点儿不转弯抹角地说,不是他定的她出差,是王副总定的,而王副总对苏潋的评价一向虚高,可比肩江淮, 如果苏潋不接受,可以去找王副总推了。
这是说她徒负虚名,或是虚有其表?总之不是什么好话,苏潋装没听见,平静地问出发时间,一个相反的推论,能让何布生不顺意的,对她一定没坏处,多一个项目经验,多一个考一级注册税务师的筹码,要她敬谢不敏?她脑子又没被他踢过。
何布生随后称助理已下班,让苏潋自己买票,找小胡报销,并把航班信息发给了她,苏潋看到软件上机票售罄,差点把房顶笑塌,天助她也,不和他同机,就不用看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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