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布生:你是指拿钱买到我的出差行程?那不是付出,是处心积虑。
又如余岑泣诉被宏源劝退后,数年如一日地被当成有疯病的女人, 生活工作被毁,已无路可走,何布生只要高抬贵手,就能给她一条活路, 结束彼此伤害的局面, 所以她说,想回宏源。
何布生冷声道出余岑被开除的原因,一是没有时间观念,多次缺席重要会议, 二是能力有缺态度还差,上班不过三年,仅被何布生抓到的, 就有八次抄袭同事报告的黑历史,三是手脚不干净, 拿过给客户准备的烟酒,不是她的校友小张讲情,她待不了三年。
余岑没指驳,低吟抽了几声。
这才有了何布生后面的话:一招鲜,别哭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不烦我都烦了,或者报个价,我就当免去被乞丐来扰搅要付的成本费。
何布生无心花钱消灾,嘴毒辣像亲过蝎子尾巴,从不会平心静气压下事端。
余岑被他的撮盐入火惹怒激恼:何主任是要见死不救吗?
何布生:是,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一定要我说出“滚”字吗?
余岑沉默了很久,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惨兮兮地说了句“我害怕”,然后是剥落衣服和彼此的推抢声。
何布生似头昏脑眩,期期艾艾道:寡廉……鲜耻……贱人……
余岑: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那就别抗争了,两片安眠药,能让你睡个好觉了,不过睡的是你最不齿的女人,何布生,你以为我费尽心思找来,只是给自己机会?也是在给你机会。你倨傲鲜腆,看自己和别人视如云泥,一个无关人员死无葬身之地,都不值你转身看一眼,但你小看一个走入绝境的女人了,你不屑低头,我就把你拉下来,拉到我的世界,让你爱惜的羽毛,一片片没入泥浆……
不管何布生愿不愿意,局势都已被余岑把控着,两人的接吻声在房间内起起伏伏,何布生偶尔发出的抗议,被余岑的炽热所熔化,直到轻轻的敲门声和跃跃欲试的脚步声,拦断了两人错乱的呼吸,那是不凑巧闯进来的手足无措的苏潋。
综上所述,余岑发给众人的录音,是一份经过精心剪辑后的虚假版,苏潋手里握着的才是全部事实,余岑骗过前台,拿到了何布生房间的副卡,提前在他的水里动了手脚,如果谈判破裂,就拖着何布生一起下地狱。
不在计划内的苏潋的出现,将余岑从失智的边缘拉了回来,让她以为不必真正自我牺牲,一样可以让何布生日暮穷途,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万万想不到,找来的证人,好巧不巧地落下了一支开着的录音笔。
江淮道:“老何有过一次虚虚实实的指证,再多一次,够他喝一壶了,三人成虎,不用法律审判,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理清录音的内容,苏潋发现江淮给她出了个巨大的难题。
如果她把原始录音交上去,就得承认违规使用录音笔,为以后的工作埋下不值得信赖的天雷,她想升职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份时间过于巧合的录音,很可能被人当成向何布生投诚,联合反套路余岑的投名状,为了求荣出卖一个身患抑郁症的女性,余岑即使有道德瑕疵,苏潋也难逃被口水淹死的命运,但如果她删了录音,当不存在,就要备受良心谴责,即使那个人是何布生。
江淮将录音笔收了回去:“录音你可以不交,但事实要了解,这样被拉去作证,起码能做到客观说明,不然哪天老何水清石见,不会负悔。”
苏潋痛苦地抱着头埋在膝间,像小婴儿似的蜷着:“我已经知道真相了,还怎么客观?”
她不敢去看江淮,不敢去问如果是他会如何选,毕竟答案一望而知,会把她衬成沧海一粟,一粒尘埃,可在社会这条大河,她自己都是旱鸭子,哪来的能力救别人?害他的人又不是她,为什么要把问题踢给她?想做个与世无争的员工,怎么就那么难?
江淮寸心如割,只为何布生名誉扫地痛惜了,却忽略了苏潋的处境:“苏潋,没人会苛责你,你可以不管的。”
苏潋呜呜道:“有的,有人会。”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
“我……我自己……”
“别钻牛角尖。”
如果她没答应陈洁介绍的那场相亲,如果她没嫁给他,如果她没见过江淮为了别人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如果江淮没捡起那只录音笔……她是可以不钻牛角尖,在小而温的天地间,自娱自乐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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