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将被子卷起,偏要看她面带羞怯:“睡不着?数羊。”
“数了也睡不着。”
“数得还不够。”
“数多少才够?”
“数到睡着。”
苏潋推了他一把,转过身去。
江淮掰过她的肩:“想让人做事,就不能嘴甜点?说你想要我,想得很……”
苏潋张了张嘴又闭上,她说不出调风弄月的话。
江淮投降了:“三分力,成交吗?”
苏潋的沉默即是默认,江淮在高速路上开起了老头乐。
老祖宗说,小别胜新婚,近三个月了,江淮终于品尝到了团聚的甜头,磨洋工也有磨洋工的好,慢工出细活,他难得在苏潋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喜意,在苏潋绷着的神经和身体缓缓展开时,他趁势而上,与她融为一体,用的仍是她喜欢的三分力,只是他兴致勃发,疏忽了低速行驶的时长。
事有不巧,章栋跑了上来,奶声奶气地砸门:“小舅妈快出来,我要跟小舅妈建城堡,小舅妈,太阳晒屁股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赵庆楠也有可取之处,她对家庭缺失的抱憾,总想让孩子们得到更多人的爱,从不阻挠孩子们和苏潋亲近。
苏潋欲遮还羞,推江淮下去:“孩子!”
江淮纹丝不动,这都不是箭在弦上,而是箭在半空了,还怎么停?
他想哄跌脚绊手的章栋走:“小栋乖,你先走,小舅妈稍后就去。”
章栋根本不听,继续砸:“不嘛不嘛,我就要和小舅妈一起。”
情急之下,江淮捂上苏潋的口,加速做完整套收尾动作,苏潋七零八碎,泪水涟涟,但事出有因,她没怪他,只禁了早上和他的胡闹。
章栋发现今天的舅舅凶巴巴的,一点儿都不慈爱。
连着过了个周六,苏潋周天要回市区,爸爸电话里对她问东问西,看不见她人,会胡思乱想,她得回家刷刷存在感,江淮留在了庆隆镇,和章亮为农场做铁丝墙,建水泥晾晒场,播种应季的荷兰豆和蚕豆等蔬菜,也要引进江淮早时看中的苍山黑山羊,和本地种羊杂交改良。
他忙里偷闲,从超市仓库搬了几箱子新进口的老年奶粉,让苏潋带给苏林海,苏潋只收了一箱,爸爸喝不了这么多?过期就报废。
回去前,苏潋把酒楼的账报给了周莲英,江平的账做得很详实,没什么问题。
婆婆自做起酱货手艺绝顶,做的都是抢手货,四神都求上门了,也就送了两小块,婆婆嘴不饶人,疼是真疼她,一下给了她两大包酱鸭和酱肉,是存货的一半了,但此等宝贝,苏潋却不想收,一则苏林海没法吃,嘴又馋,总不能她吃着,他看着,二则要她借花献佛,把婆婆吭哧吭哧做出的劳动果实转送他人,她才不要献呢。
“这还不简单?东西你拿回去,我忙好堂哥的事去看你们,你要实在不想要,我带给S城的朋友。”
S城的朋友?没有直说陈斯,那是还有别人了?都送过见面礼了,还送?
苏潋较劲:“想送自己去要,妈妈给的,就是我的。”
江淮迷惑,谁说不要的,他耳背了?
苏潋上车前,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是替身吗?”
江淮一头的问号:“哈?”
“你的青梅竹马,那位霍小姐,我是她的替身吗?我能接受你不爱我,但我不接受做别人的影子……”
原以为江淮会说不是,或是抵赖几句都好,但他什么都没说。
苏潋不屈不挠:“你把我当没当别人?”
“真他娘的有趣……是又怎样?老子就好这口。”
江淮被惹恼,轻佻地笑了,刺得苏潋眼睛生痛。
“你承认了?反正我们感情不深,你也找到她了,不如好聚好散。”
“急什么?等哪天腻了,会散的。”
“江淮,你是个混蛋。”
两人不欢而散,苏潋是哭着回去的,江淮不胜其烦地说着“矫情”,回了农场,研究白耳黄鸡去了。
赵庆楠在二楼看到了这一幕,喜笑颜开:“好戏连台啦。”
第20章 逆来不受
苏潋大病初愈, 笨重的身体终于轻巧了,但胸口还是沉,郁积着很重的气。
陈洁为她抱不平:“很气对不对?恶人没有恶报。”
联名信由于众人四分五裂的想法, 还没开写就流产了,部门还是老样子,何布生还是尖酸刻薄,人人自危, 噤若寒蝉,那一刻苏潋想,人是渺小的,她不过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 莫说是晕了, 就是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在这里求生的,倒下过的,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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