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小孩瞬间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但是谢斋舲眼尾都没往他们那边扫,只是低头在玩手机,手机界面是消消乐,刷刷刷的。
小孩子并没有那么重的防备心,他们蹲点的这个地方是能第一时间看到小区大门人员进出的地方,而且没有积雪和薄冰,他们不想换。
安静了十来分钟,就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外人在场还是他们这个圈子本来就是这么说话的,他们说话喜欢用简拼或者简称,听起来费劲。
但是大概意思能猜到。
他们的粉丝群里有剧组的人,会跟他们分享那个编剧的个人信息。
因为一直没有蹲到人,小孩们已经有些不耐烦,有人偷偷溜进小区找到了那编剧的车,用小刀划了一大圈。
有小姑娘担心监控,说这样会不会犯法。
但是这种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每个人都真情实感地在恨这位素未谋面的编剧,恨她自作主张,恨她欺负人,恨她让他们喜欢的人大冬天淋雨却被删了戏份。
他们要让她赔偿,要让她也尝一尝这种苦。
正月里,这群孩子就这样蹲在这里兴致勃勃地讨论要怎么为偶像撑腰,要泼一桶冰水到她身上,要把她推到旁边的河里,或者召集更多的人,联名抵制这位编剧参与过的剧本,按照名单一个个举报过去。
一个个情绪激昂,摩拳擦掌。
因为他们今天看到那个编剧终于出了门,准备在这里守到她回来就实施报复。
谢斋舲蹲在那里玩了半小时消消乐,等他们把脑子里想的事情车轱辘一样来来回回说得一点新内容都听不到之后,站了起来。
那群小孩又同时噤声,这次没有掩饰都同时看向谢斋舲。
谢斋舲仍然没看他们,迳直走了。
***
他不认识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也从没有追过星,所以他无法解这些小孩的义愤填膺和莫名其妙。
不管是为了一个陌生人在那么冷的正月里露天蹲守,还是如此真情实感地痛恨另一个陌生人,这些行为都很神经。
如果他们要报复的对象换成其他人,哪怕是其他他认识的人,他都不会多管闲事。
主要这都是些看起来还在读书的十来岁孩子,不能直接拎过来揍一顿,只要是不能直接揍一顿的,他对这种事情也找不到其他解决方法。
还不如不管。
反正最多也就被人泼水或者推后头河道里,那河也就到脚踝。
但是如果对像是涂芩,就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天凌晨,涂芩在他濒死的时刻拉了他一把。
她问他:“你有没有事。”
她把那个很难吃但是却是烫手的包子分给他,在凌晨最黑暗的时刻,陪他走了一段路。
从那天以后,涂芩的麻烦,他都不可能不管。
哪怕是真的需要把这群孩子拎起来揍一顿。
所以他给涂芩发了一条微信,她的微信名是涂小草,头像是一朵盛放的牡丹,很神奇的搭配,总觉得应该会有很多忽悠中老年买药的喜欢这种头像。
涂芩没有马上回,谢斋舲发完消息以后就在小区门口找了个奶茶店坐着。
他最近很闲,刘家人在工作室蹲了几天没有蹲到人,把工作室的招牌和玻璃门都砸了,谢斋舲报了警。
他算派出所熟人了,刘家人砸的都不是贵东西,他们的恩怨情仇也纠缠了十来年了,通常抓到人也会以批评教育为主。不过谢斋舲每次都会走完整个报警流程,以免他们觉得他不会反抗越做越过头。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工人过完节上班,把砸坏的东西修一修。
所以他最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在小区周围逛一逛,回了一趟村里给村长和工作室的刘阿姨送了点年节的东西。
剩下的,就是问问涂芩需不需要倒垃圾,需不需要买东西。
原来她是编剧。
难怪大过年地还在工作,他几次晚上两点多下楼都看到二楼她家的灯亮着。
谢斋舲又给自己点了一杯绿茶加了坨椰果,低头继续玩他的消消乐。
***
涂芩是傍晚六点多到家的,天已经黑了,出租车开到小区北门就看到贴着墙站着的谢斋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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