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暖气加热很快,没多久屋里温度升高,梁希脱掉外套随手扔床上,余斯易也把身上的外套脱了,内里是一件浅灰色的羊绒毛衣。
梁希眼睛盯着那件毛衣,有点熟悉,但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试卷写完四分之一,放空几秒的间隙她忽然记起,笔朝余斯易指了指,“这毛衣是岑姨前两年给你买的吧?没见你穿过。”
余斯易瘦长的手指微不可察顿了顿,书翻过一页,他淡淡道:“还有时间管我穿哪件衣服?老老实实写你的卷子。”
明显的避而不答。
说起来好不公平,关于梁希的家庭余斯易几乎都知道,可他那边,梁希谈不上多了解,余斯易的家人,她唯一见过的只有他妈妈,漂亮到让人失语,保养得宜,脸上瞧不出多少岁月痕迹,余斯易长相随她。
至于余斯易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他小时候改过姓,那时太小,梁希不懂其中的含义,只觉得好麻烦,叫顺口的名字突然被换。
偶尔在称呼上调侃他少爷,因为平常想买点什么东西,他不会像自己和赵胜宇,还得考虑钱包里的余额够不够。
梁希瞧着对方平静的侧脸,没有多说什么,关系再好,也不代表什么心事都能坦然相告,不想说肯定有不想说的理由。
九点,在公司加完班的梁建康去黄萍店里接了她回家,第一时间看到只有余斯易房间亮着灯,以为梁希没回来,原本准备问问余斯易,结果在他房间看见正问题的梁希,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没打扰,轻轻关上门。
试卷写完,她问余斯易,“你饿吗?”
傍晚没怎么吃,不知是不是脑力劳动的关系,感觉被消耗一空。
余斯易撇过眼睛。
梁希封全笔袋,“我想吃泡椒牛肉米线。”
连吃什么都想好了,哪还有考虑的空间,“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我想吃老味面馆。”
浮岭巷外隔着两条街的老店,还在他们上小学那会儿就开始营业,在这一片出了名的好味道,面条米线这种容易坨,影响口感,加上平台的高抽成,老板没有做线上。
怕他觉得麻烦,梁希道:“要不我一个人去,你在家点外卖,或者说我给你打包带回来,你能等的话。”
余斯易看了眼手表,九点五十二分,面馆还在营业时间,“走吧。”
“行。”有余斯易陪着最好,不用一个人孤单走夜路。
余斯易走到衣柜前,移开柜门,抽出条黑色围巾,“骑车去吧,节省时间。”
“好主意。”
梁希穿上外套,拎起书包回房,冷天骑车脸跟手能被冻得毫无知觉,她也翻出条围巾和手套。
单车在杂物间存放着,空间比较小,一些日常所需的备用再挤进两辆单车,看起来更是狭窄,一个人还能有施展的地方,两个人估计没处落脚。
梁希只站在门口,余斯易动作利落挪出一辆单车。
门禁时间却要跑出去吃东西,被发现少不得一顿数落,梁希转头瞄了一眼大人的卧房,梁建康和黄萍日常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十点钟准时睡觉,应该不会突然出来,她压低声音道:“我的呢?”
余斯易也低着声,“我载你,弄两辆太麻烦了。”
弄出点声响,被发现的风险也高。路过大人房间,两个人放轻脚步,慢慢地旋开门把手,又以相同的速度关上门。
往下走了一截台阶梁希才敢重重呼吸,对此行为好笑道:“我们两个好像偷鸡摸狗的贼啊。”
楼道里光影昏昧,余斯易抬着单车,眼睛盯着脚下台阶,“你是就行了,别搭上我。”
“呵呵,咱俩一条道上的人。”
“你怎么不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梁希故作惊讶,“你想当蚂蚱?”
余斯易睨了她一眼,“我还想当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梁希同学你有办法?”
“有啊。”梁希语气正经,“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塞高点。”
“你是不是经常在梦里幻想这些?”
“才不告诉你。”
说话的功夫到了楼下,余斯易放下单车,抬腿跨上去。
梁希站在旁边,注意到他的耳朵还暴露在空气里,便往前一步,替他理了理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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