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常年不在一块儿,生疏是最大问题,寥寥几句日常便再没什么好聊的。
结束通话后,余斯易纹丝不动在沙发上瘫着。
周遭过分冷清、昏暗,似是要把人的情绪拉扯牵引进去。
灯打开,视野里的一切变亮,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余斯易穿好外套,钥匙手机放兜里,带上滑板出门。
没几家店铺开门做生意,街道上不见多少行人,余斯易沿着道路旁的悬铃木往前滑,没有固定方向,全凭心情指挥。
夕阳余晖渐渐被黑暗吞噬,淡白的路灯和车前灯交相辉映,他没注意拐进了一片陌生的老式居民楼。
数不清的防盗窗和室外机在夜色里也不难看出饱经风雪,露台上的破烂盆栽低头耷脑地挤在一堆。
他停下滑板的位置,右面正对底楼的一户人家,窗户开着,里面一家三口正围着餐桌吃饭。简食热汤,妈妈拿着小手帕给孩子擦了一下嘴,温馨有爱的场景。
余斯易站在窗外,怔怔地看了一会。
梁希就是这个时候再次打来了电话。
余斯易没看名字就接了,改道滑至大路上,见是梁希,便在路边的一张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你在外面?”梁希瞧见他身后悬铃木光秃的树枝。
“嗯。”
“玩滑板。”肯定句。
余斯易抻直左腿,右脚踩滑板上慢慢悠悠地挪着,听见梁希一下就猜出来,那点落寞当即被抵消。
自己也觉得奇妙。
不仅如此,心头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挠了下,试图去抓却抓不住。
他暂时将那根突兀的羽毛挥开,如常调侃,“往我身上安监控了?”
“是呀。”梁希挑眉,煞有其事地说,“你偷偷挖鼻屎我都看得见。”
其实是因为余斯易戴着毛线帽和耳机,只有玩滑板时,这两样会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怕风吹乱发型,这个臭美的家伙。
余斯易听见后无语地笑了一下。
“你那边好吵。”他说。
“广场上在举行迎春展会,老多人了,刚还有舞狮表演呢,他们说等下还有烟火秀。”
梁希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她眼底光影变幻,绚丽多彩的烟花瞬间在背景里的夜空炸开,火星交错层叠,美不胜收。
城区明令严禁烟火,也只有小镇上才能看见如此景象了。
梁希问他是不是很漂亮。
余斯易看着她装满璀璨星火的眼睛,轻轻点头。
第26章
潇洒日子一天天晃过去,在二月份中旬迎来开学。课表重改,高庆林还根据上学期的期末考成绩调改了一部分同桌,有进步的梁希和稳定的蒋辰保持原样,余斯易和赵胜宇也没变。
蒋辰趴在桌上,双手交叠支着脑袋,听高庆林讲完后,冲梁希笑道:“多多指教哦老同桌。”
“ok哦。”
学校生活一如既往,重复枯燥的课业难题,又在闲暇之余摸索独属青春的趣味,看班里几个戏精插科打诨,听冻死人的冷笑话。
若有人上学迟到,集体打掩护,处处透露着团结友好。梁希和胡伽私下聊起来,都对这个班抱有好感。
冬日寒意渐渐消逝,屋外的歪脖子树在一场绵绵细雨中长出嫩绿新叶。
或许是要把学生们在假期里放纵玩乐的心思收到学习上, 第一次月考题出得特别难,班里没几人分数能看,早读时一片低气压。
大课间,班里就出去了几个上厕所的人。
崔杭合上错题本,从位置上站起来面向教室后方,“我要去打球,有一起的么?”
他考得也不咋样,但真受不了这死气沉沉的氛围。
赵胜宇第一个附和,“走。”
杨鹏见状跑到门背后捡球,“走走走。”
又有几人加入进去,随后他们摩拳擦掌地离开教室,班里气氛跟着被带动了一下,仿佛凝滞的空气终于开始正常流通。
下午班会,高庆林在讲台上背着手来回踱步,眼神扫向众人,两三分钟后他才开口,“瞧瞧,一次小考试就萎靡不振了,你们这心理素质再来两次,不得收拾东西回家?”
有同学贫嘴道:“我们平均分比十班低,钱老师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次,肯定在您面前显摆了,我们是替您感到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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